美女瓊斯穿的很保守,卻因為卓而不同,更顯得如鶴立雞群般引人注目。即使坐的是火車這種大眾型交通工具,她也像坐在豪華的雙輪馬車上的淑女名媛。她並攏雙腿微側著身體坐在座位上,看上去穩重大方而又風姿綽約。其實她做的事情與自己的形象完全不符。她已經跟蹤了孫午一路,而且途中還打過好幾次電話。她可以不用做更多的事情了。只除了一件,到達倫敦之後,她還要定位一下孫午的最後位置,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對方的這個要求她能理解,雖然與她聯系的那些人神通廣大,可是即便是他們,想要調動人手,也需要有一些時間。
火車很慢,可還是來到了終點站。孫午心情平靜的睜開眼睛。他非常享受這一次愉快的孤獨旅行。這樣在火車裡輕輕的搖晃,能讓他想起三個月前發生的一些趣事。爸爸的電話,媽媽的簡訊,還有隔座會搞笑的關哥。有好幾次他差點忍不住,想要給家裡打電話報個平安。不過想到自己的處境,再想到入學測試後那兩個詭異離奇的電話,他就沒有敢打過去。
身在異國他鄉你就不能再隨遇而安,凡事都得提前做好準備。看到有人已經站起來,大部分人都在收拾東西,孫午就猜到終點站要到了。
他站起身來,並漫不經心的向周圍掃視一圈,他看到對座有一個女孩正坐在那裡。她也正微微抬眼望向自己,她的臉上還帶著狡黠的微笑。也許自己身上沾了些油汙,孫午自嘲的想,他可不認為自己對異性具有多少吸引力。
d市是一個古老的城市,它的城中心裡擠滿了咖啡館、手機店以及掛著各種招牌的店鋪,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已經感受過生命的溫曖,現在該去感受一下厚重的人類歷史。據說d市有一聞名於世的華國城。那裡還沿習著舊中國的一些習慣,有著濃鬱的華國特色,並且保持著某些傳統文化習俗。孫午對這些很感興趣,反正有接近一整天時間,又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打算趁機過去一飽眼福,順便享受一下那裡獨特的飲食文化。
律師坐在自己的書房裡,他皺眉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過的飛快啊,光陰如梭轉瞬即逝,律師常為此感嘆不已。他拿起一部手機站起來,走到視窗給美女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如果她再摻合下去,孫午就真要危險了。律師得把她召回來了。
孫午站在路邊東張西望時,他又看到了美女的側臉。雖然她嬌羞低頭,還提著裙子快速向前走了幾步,孫午還是認出她來,這就是火車上朝自己微笑的女人。他有點不好意思,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跟蹤這位令人尊敬的女士。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他還趕緊走到路邊,向來往的計程車用力招著手。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警車的汽笛聲。一輛巡邏車從後面街角,急轉彎出現,它沒有減速,發出了刺耳的呲呲聲駛過來,在孫午跟前停下。緊跟在巡邏車後面的,是兩輛裝有短波無線電話的警備車。
孫午有些驚慌,不過卻並沒有做什麼不該出現的動作。很快,兩個身材魁梧的警察拉開車門,跳下來,沖到路邊扭住孫午的胳膊。還有一個警察蹲下來,開始搜身。
這時,又有一個警察從警車裡走出,這是一名身材又高又大的警官。他的帽子上有金色的鑲邊。警官走過來時,警察們畢恭畢敬地閃開,給他讓出一條路。
警官有一個羅漢肚,臉上已經有深深的,刀刻般的皺紋,但是看起來卻精力充沛。他臉色紅潤,目光如劍。
他昂著頭,兇狠的瞪著孫午語氣極粗暴地說道:“d市已經夠亂了,你這個混球不該出現在這裡。”
站在孫午旁邊的一名警察小聲報告說:“長官,沒有他的犯罪記錄,我們搜過了,他身上沒有武器。”
孫午有點擔心,卻並不害怕,他是一個守法公民。好吧,他手上沾有鮮血,但那些事情不是在這個世界做的。他沒有身份證也沒有護照,但是並不是他自己想要來到這裡。
那名警察的報告提醒了孫午,這些警察還沒有向他索要證件,他們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卻說自己不該出現這裡。這樣看來,他們一定是認錯人了。深吸了一口氣後,孫午又用他拙劣的口語,極認真的替自己辯解道:“警官先生,我只是一名普通遊客,而且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如果您懷疑我,您可以問一下律師,他住在東布林大道18號。”
警官扭頭,他根本就不屑與孫午說話。他對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位警察喊道:“克萊爾門德偵探,把這個人押起來。”
克萊爾門德偵探認為,警官的命令並不符合法律程式。如果是普通的閑漢流氓,他絕不介意讓他們吃足苦頭。但是此人可能與大人物有牽連。能住在東布林大道的律師,那絕對是一個麻煩的家夥,比警官還要麻煩很多。克萊爾門德偵探可不願意招惹這樣的人。
克萊爾門德偵探覺得警官不太理智,他有些猶豫不決地再次提醒道:“報告長官,他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查到他有什麼違法行為,我們沒有關押他的理由。”
警官氣得臉色通紅,他瞪著克萊爾門德大聲怒吼起來:“媽的,我...說...了,把他押起來。”
孫午有些著急了,他只是來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他可不想去警察局,體會一下吃牢飯的滋味。他再次替自己辯解道:“長官,我想知道你抓我的具體原因。”
警官回頭望了孫午一眼,然後他對自己身後,那兩個體格粗壯的巡警命令道:“去抓緊他。”
巡警們顯然知道警官要做些什麼,他們已經配合警官做過許多次類似的事情。兩個巡警走過來,擠開自己的同僚,用兩只骨結粗壯的手,緊緊的抓住孫午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警官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後他提高嗓門大聲喊道:“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個華國人撲過來了,他想要襲擊我,他想拒捕。”
警官喊完一句後,孫午就看到,警官的那隻大拳頭揮動著,朝自己的臉掄過來。
身體被抓著,沒有辦法移動,好在孫午身體的反應速度極快。拳頭打過來的時候,他飛快的順勢偏了一下頭。然後他就感覺到,嘴巴像被針紮過了一樣,味蕾上都充斥著鮮血的腥甜味道。這一拳太重,就算卸掉了五成力道,孫午還是被打的頭暈眼花,連站都站不穩當。
這個混蛋警官肯定下了死手。如果不是他躲的快,警官會把他的半邊牙床全部打碎。
孫午像死掉了一樣,被兩個巡警架著。他低垂著頭,嘴巴裡不斷的朝外冒著血。他的臉痛的跳動抽搐著,他忍著痛楚不時吸一下鼻子,想讓心髒別跳的那麼快,想讓胸中的怒意和殺機別再這樣翻湧不休。可惜,現實太讓他失望了,他用餘光瞥到警官的嘴角上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孫午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孫午還沒有做出動作,警官已經再次掄拳,這一次他想一拳砸斷孫午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