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即便不考慮身份的差異,從心底深處而言,他也越發不願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這個人了。
馮衛上前笑道:“陸公子,李將軍,二位若是沒有異議,考校便開始了。”
陸柬之神色肅穆,躬身應是。
李穆面無表情,只微微頷首。
馮衛便轉向許泌:“煩請司徒作賦。”
幾個青衣小童抬了兩張桌案上來,擺在觀景臺中間留出的一片空地上。上了紙張、筆墨,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許泌文采雖無出眾之處,但臨時作一千字篇幅的駢賦,也是難不倒他。
他來到案前,捲袖,提筆,沉吟了片刻,揮毫灑墨,很快便寫出了一篇千字秋賦。
馮衛通讀一遍,贊了聲文采斐然,隨即對著陸柬之和李穆道:“二位可以開始。”
四周變得鴉雀無聲,耳畔只剩下山風吹過林間發出的陣陣松濤之聲。
陸柬之凝神望著那篇秋賦,閉目片刻,便睜眸,迅速來到一張鋪設著筆墨紙硯的案後,在眾人驚訝和贊賞的目光之下,提筆開始默述。
陸光瞥了一眼對面的許泌,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不禁感到快意。
不料,緊接著,幾乎前腳後步,李穆竟也來到另一張案幾之後,開始提筆疾書。
圍觀之人,顯然對此很是吃驚,四周起了一陣低微的議論之聲。
許泌一下來了精神,緊緊地盯著李穆。
兩個人,中間竟沒有任何的停頓,一氣呵成,最後幾乎是在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筆。
馮衛和高嶠,各審一文。
馮衛很快宣佈,陸柬之的默述,正確無誤,予以透過。
他向眾人展示。紙上字型,飄逸宛若遊龍,引來一片贊嘆。
陸柬之轉身沿著山道,朝第二關所設的靶場飛奔而去。
高嶠也迅速看完了李穆那篇墨跡淋漓的手書。
字型嶙峋,力透紙背,但以時人書法之審美,遠不算上等。
高嶠抬起視線,目光落到那個正靜靜等待自己放行的身影上,壓下心中湧出的一種難言情緒,淡淡說道:“李穆可繼續下一關。”
“李穆,快些!”
許泌喜出望外,幾乎一下子從座席上蹦了起來,不停地催促。
李穆向高嶠略一躬身,轉過身,仰頭眺望了一眼下一關卡的方向,提了口氣,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