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闌打量了一下坐在母親身邊的女孩,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子,怪不得能如得了母親的眼。
“媽,小沐都不好意思了。”顧靳闌打趣說著。
後面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麼。
顧靳原默不作聲,聽著他們的一唱一和,心裡忽然就想冷笑,幽暗深邃的眼睛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顧夫人見時間差不多了,給自己丈夫泡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兒,便說:“阿原,你不是還有事情嗎?趕緊收拾收拾趁早去吧,別拖到很晚,順便把小沐送回家。”
他也沒有反對,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來說:“媽,還是讓司機送吧,我這眼睛最近不行,經常出些狀況。”
淡淡地一句話,卻在全家人心中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顧夫人臉一緊繃,擔憂地望著他:“什麼?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現在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顧靳原不在乎的罷罷手,輕笑道:“的確沒什麼大問題,您不用擔心,就是最近視力下降的厲害,醫院那邊也沒能給個準確的說法,沒準……”
他頓了頓,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卻成功的將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可能不擔心?
見他說著就要轉身出門,卻被顧夫人緊緊抓住,剋制不住地驚聲問道:“沒準什麼?阿原,你說清楚,可別嚇媽啊。”
顧靳闌板著臉,同樣急切擔憂地問:“你到底怎麼了,還不快說?沒見爸媽都急壞了?”
顧家三兄弟姐妹,就數這個最小的弟弟最得寵,卻也是最讓人操心的主。平日裡都被家人寵壞了,哪能見得他這樣。
在場的唯獨只有顧靳城沒說話,坐在沙發上輕抿著手邊清冽的茶水,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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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他對顧靳原的瞭解,這事情恐怕不是這麼單純。
自從許初見出事以來,他整個人都靜的不像話,可他這個人的性子就是這樣。
越是平靜,就越預示著這一場山雨欲來有多強烈。
果然,顧靳原站直了身子,這才居高臨下地環視了他們一眼,才似笑非笑地說:“沒準會和十年前一樣,可能會瞎吧。”
顧峰也沉不住氣:“什麼時候的事情?”
十年前發生的那樁事情到現在都讓他們心有餘悸。
“很長時間了,阿錚一直勸我去國外徹底治療,以前我還存著這心思。現在,沒什麼意思了,瞎就瞎了。”
“你說什麼混賬話!”顧夫人吃了一驚,趕緊走上前去打量著兒子,“什麼瞎就瞎了!要你去治就去,說什麼胡話!”
大家的臉色都因為他說的這句話變得鐵青,只有顧靳原本人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彷彿他們所談論的焦點,根本不是他自己,而只是在說著今天的天氣一般隨意。
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自己的家人,又笑著說:“我不會治療,沒了想看的人,瞎和不瞎其實沒什麼區別。”一字一頓,狠狠地打擊到了在場人的神經。
顧峰一氣之下,隨手就抓了手邊的菸灰缸砸像他的方向,他也不閃躲,就任由菸灰缸在額頭撞出一道血痕,玻璃清脆的碎聲在大廳響起,顧峰狠狠地罵:“你不去也得去!什麼時候由得你胡來?”
“爸!您別激動!”顧靳闌趕緊上前安撫著父親,轉臉又看向弟弟,擔憂之餘更多的則是不贊同。
“阿原,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道你說這話,爸媽會有多擔驚受怕嗎?”顧靳闌對這個弟弟的脾性也是捉摸不定。
顧靳原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媽,您看看我這雙眼睛,不會覺得有愧疚嗎?這雙眼睛是她母親的,要不是您間接逼走了她,又怎麼會出事?”
“阿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顧夫人氣的渾身發抖。
在一旁靜觀其變的顧靳城終於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難怪他這段時間安靜的不像話,就只是為了這一刻。
“我做什麼?我現在還能做什麼?”顧靳原冷笑著說,猩紅著一雙眼,眼梢溢位來不知是汗還是淚。
他淺淡地掃向屋子裡面的一干人等,淺淡地說:“就這麼辦吧,媽,您趁早別給我張羅婚事,不然耽誤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