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讓其餘人皆等待在原地,只帶了玉芙蓉和譚家兩位姑娘同行。
洪水沖毀了堤壩,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良田被毀,莊稼皆無,其實一眼已能看遍周遭。
田野裡的寒風迎面吹來,將衣裙吹得飄搖。
幼僖最後站定在壩上,望著一望無垠的良田,卻問出了一個令譚家兩位姑娘都怔忪的問題,她道:“這塊地,是百姓私有,還是和官府簽訂了租佃契約?”
幾句話問得兩個人都是一臉迷惑,想來也是從未有機會接觸這些,故而不知。
幼僖也不為難她們,一壁往前走,一壁閒話家常:“譚知府的子女有很多吧?”
譚五娘回應:“兄弟姐妹共有十二人。”
“你們倆是一母同胞?”幼僖忽然問她們。
只見兩個姑娘相視一眼,均點了點頭。
幼僖心下了然:“譚夫人素日裡對你們怎麼樣?可還好?”
幼僖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注視著面面相覷的譚家姑娘。其實不必她們解釋什麼,就剛才的場面,她又不是瞧不出來。
但為了維護家族的聲譽,譚五娘還是選擇了最體面的回答:“母親待我們都很好,一視同仁,並無參差。”
幼僖看著她們,心裡有數,於是不再繼續多問。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彼此都是無話,一路靜默。
玉芙蓉跟在幼僖的身邊,回頭見四人已經走出好長一段路,離停留原地的馬車已經有好長一斷距離,估摸著應是聽不見了,目光下移,留意到幼僖沾溼的裙角,突然“咦”一聲。
幾人都被她的呼聲驚到,紛紛朝她投過目光去。
玉芙蓉卻指著幼僖的裙襬:“郡主的裙子髒了,一會可得找個地方換一身才行。要是就這麼一身回去,若是中途撞見了太子殿下,怕是會覺得郡主失禮吶。”
幼僖看著她,從她晶亮狡黠的目光中似乎讀懂了什麼。
譚七娘即刻道:“我家有個別院,就在不遠處,郡主要是不嫌棄,可以去那裡換一身衣裳。”
譚七娘是個直性子,也沒多想什麼,當下就把這話給說了出來。譚五娘意識到不妥,趕忙拉了譚七娘一把,但想阻止也是來不及了。
玉芙蓉聽後做後知後覺狀:“七姑娘的話倒是提醒了奴婢,不知郡主還記不記得,先前咱們剛進城門的時候,譚知府就說過要給咱們安排一處別院居住,也不曉得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玉芙蓉狀似四下環顧,倒真像是在找著別院一般。
譚七娘見她真的找了起來,連忙道:“別院不是在這裡,但是,我不知道父親說的是哪一處。”
哪一處?
這話十分敏感,一下子就讓幼僖和玉芙蓉捕捉到了什麼。
一路上幼僖都沒接玉芙蓉的話,也是有觀量她舉動的意識,不過這一番看下來,她倒是有意在替她套話似的。
雖然不知道玉芙蓉是不是已經放棄了要跟她做交易的想法,但至少眼下她們是一條心,還得一致對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