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被“妻子”這兩個字一驚,驚愕的看著秦陸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何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何出此言?”
秦陸白見他不正面回答,下意識裡以為這當中有搪塞之意,遂轉過身來,正面望著他:“你剛剛才說了,君子所言既出為誠,你行君子之風,不會這麼快就言而無信吧?”
雲舒只是看著他,對他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實在是摸不著頭腦。縱然是他想要說實話,可也得讓他先明白這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才好就此回答才對吧。
又是好一陣過去,清風吹得河面圓月波瀾,略過河面襲來絲絲涼涼的感覺。
秦陸白砸了咂嘴,頓時有些急了,乾脆道:“行了啊雲舒,有人都看見了,你昨天跟一個姑娘在一起,又是陪人家挑選首飾,又是等人家試衣裳,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有這麼耐心細膩的一面。你可別告訴我,你跟那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你最後可把人都領進府了。”
這細節聽起來有些耳熟,雲舒後知後覺想起來:“你說的,是清漪吧。”
秦陸白一愣:“她叫清漪?”
“她姓雲。”
“雲清漪,雲清漪,雲……”秦陸白喃喃著這個名字,下一刻豁然開朗,“難不成,她是你什麼家人?”
雲舒頷首:“舍妹清漪,家中行四,幾日前方來的京城,你沒有見過,難怪會有所誤會。”
“哦——”秦陸白摸著後腦勺訕訕一笑,“原來真是妹妹,誤會了,誤會了。”
這把人家妹妹認作是妻子,還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秦陸白不好意思面對雲舒,轉身望向底下波瀾層層的河水,不知怎的,耳畔忽然響起之前在刑部時,幼僖說的那一句話。
她說:“你會讓你自己的妹妹,千里迢迢,孤身一人來這裡看你嗎?”
之前他覺得這話十分有道理,現在同樣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於是便將這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再轉述給了雲舒聽。
雲舒眸中光彩黯淡下來,垂頭望著潺潺的河水,心中似壓了千斤頂,讓他所有的好心情登時消弭於風中,徒剩煩擾。
秦陸白原本也不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既然知道了那位姑娘不是雲舒的妻子,只是妹妹,那麼他今日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這人嘛,難免會有一些心事,誰都有,這無可避免,他便也不去強人所難。
入秋後,夜裡的風已經漸漸轉涼,方才在鳳來樓時他也忍不住小酌了幾分,夜風一吹,將他肚裡燒的火也滅了一些。正打算說要不要各回各家休息去,卻驀然聽見雲舒開口。
“你認識吳望祖嗎?”
秦陸白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又給嚥了回去,點了點頭。這號人,上京城裡就沒有不認識的,可是實打實的紈絝一個。
不過這話他沒說,只是反問他:“你突然問吳望祖做什麼?”
雲舒嘆了口氣,像是經過了許久的斟酌,最終決定開口:“清漪這次來上京城,便是奉了家母之意,預備來此完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