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東宮時,謝乙果然還在,殿外的內侍也被盡數換成了侍衛司的人,在他們一踏進東宮的殿門時,即刻便圍攏上來。
秦陸白站定,臉色倏然一變,警惕的目光環視周遭的侍衛。不過好在他們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手扶著刀柄,儼然一副他們若要強進,侍衛司的人便也要拔刀相向的架勢。
而這時,忽然有人撥開層層的侍衛從裡面走了出來,待行至秦陸白和雲舒二人的面前時停下,雖是笑著的模樣,但半點不見和氣,反而一副小人得勢之態。
“原來是秦侍郎和雲侍郎,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吶。”謝乙含笑說著,眼裡的笑意卻不達底。
秦陸白早知是何人,輕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什麼時候,東宮的大門竟然輪到謝大人來看守了。”
謝乙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秦陸白卻笑得越發得寸進尺:“那就還請謝大人進去跟太子殿下通稟一聲,就說秦陸白和雲舒有事求見。”
這話明擺著是輕看了謝乙,拿他當看守東宮大門的人,就連這種傳話的小事也叫他去做,當即叫他臉色變得愈加不好看。
秦陸白卻不在意,臉上洋溢著賊兮兮的笑容,也省得跟他客套什麼。
謝乙森冷道:“真是不好意思了秦侍郎,太子殿下吩咐,不見外客。”
“哦?”秦陸白儼然不信,“這話究竟是太子殿下說的?還是你謝大人說的?”
“自然是太子殿下說的。”
“太子殿下說不見外客,難道刑部有公事,太子也不見?”
“不見。”謝乙態度強硬,絲毫不讓。
秦陸白沉著臉近前一步,驟聞周遭一陣兵器齊刷刷出鞘的聲音。是門口的侍衛長刀離鞘,刀雖未完全拔出,但已成劍拔弩張之態。
謝乙抬手示意周遭的侍衛退下,細長的眼睛裡像臥了條毒蛇,寒光畢露。
四目交匯,彼此雙方皆不退讓,態度也均是強硬。
雲舒眼看雙方僵持不下,而這謝乙守在東宮門口,明顯就是在拖延他們。要真的跟他在這裡耗下去,恐怕正中太子下懷,反而誤了要緊的事。
雲舒權衡之下上前,在秦陸白身旁低語:“別跟他起衝突,正事要緊。”
秦陸白眼中的凌厲登時間消散,他環顧四周,掃了一眼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侍衛,也反應過來謝乙的目的,當下不再跟他耗時,卻也不退,只道:“刑部奉皇命徹查要案,太子殿下難道也要避而不見?”
一聽他將景文帝搬了出來,謝乙的臉色果然一變,但也只是垂頭思量一會,卻扯開嘴角笑了笑:“瞧秦侍郎這話說得,陛下安排給刑部的事情,秦侍郎儘管去做就好了,太子殿下又沒有中途阻攔。這份罪名,怕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謝乙笑嘻嘻的說著,眼底盡是森寒的冷意,儼然一條靜臥的毒蛇,不是不動,而是在靜待時機。
秦陸白早已領教過他的舌燦蓮花,要真是在這裡打嘴仗,怕是三天三夜都分不出勝負,可被太子帶走的人,又怎能等得了這麼久?
心下權衡,秦陸白自知迂迴客氣是不成了,索性開門見山:“謝大人既然說太子殿下不會阻撓刑部辦案,那被謝大人帶走的人,還請謝大人趕緊還回來吧。”
謝乙聞言一驚:“人?什麼人?”說著轉身問周遭的侍衛,“秦侍郎說我帶走了他的人,你們有沒有看見啊?”
“沒有。”
“沒看見。”
此起彼伏的回應從四面八方傳過來,都是謝乙的人,不管有沒有看見,眼下也只能回出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