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隨葬品的名錄出了禮部,穿過長巷,幼僖謹慎的回望身後,見無人跟上來,便調轉步子往一旁的假山後去。
“青時,你把貴妃娘娘要的名錄送去宜合宮。”幼僖從青時手上捧著的一摞卷冊中取出一卷,翻開一看,正是舒佳太妃的那一本。
青時頷首:“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
青時走出假山,待她走遠,左右看了四下無人,幼僖才從假山後一個暗洞中取出來早已備好的食盒,用帕子將名錄包好放進裡面,出來後卻不往永安宮去,而是去了刑部。
也是巧合,幼僖剛到刑部時,雲舒正打算登上馬車,她遙遙見了,急著喊了一聲。雲舒聽見聲音,回頭望來,見是幼僖,邁出的步子也收了回來。
幼僖小跑上前,行至他面前時微微有些氣喘:“你是準備出門嗎?秦陸白呢?”
“秦侍郎昨天早晨出去了就沒再回來,我也是回來取東西,正準備出宮。”雲舒看她神色焦急,不免多問一句,“郡主是有很著急的事情要找他嗎?”
“不找他,找你也一樣。”幼僖氣喘吁吁,可一掃周遭站在馬車旁的人,靈機一動,揚了揚手中的食盒,莞爾道,“我給你們送了糕點過來,既然秦陸白不在,你就替他全吃了吧。”
她微微仰著頭,澄澈的眸子溢位清明的光,裡頭像聚了漫天繁星,但繁星的背後卻又似暗暗隱藏了什麼。
雲舒愣了愣,反應稍慢了些,須臾才將食盒接了過來。
幼僖趁勢開口:“糕點要趁熱吃,涼了可就沒有那種味道了。”她朝雲舒眨眨眼,意有所指。
雲舒本就懷疑她來是另外有事,這會更加是確定,於是吩咐眾人稍待,方才領著幼僖往裡頭去。
世安郡主來找雲侍郎,這件事情落在旁人眼中定然掀起了波瀾,一時間便開始議論紛紛,偏偏幼僖還耳力極好,真是想裝聾都不成。
繞過照壁,進了值事房,待雲舒將房門一關,那些議論的聲音方才被隔絕在了外頭。
不待他問,幼僖已先一步搶先開口:“食盒裡面是舒佳太妃的隨葬品名錄,你趕緊謄抄一份,禮部那一份,事後我還得還回去。”
雲舒聽後一驚,忙開啟食盒一看,裡頭果然有一個用手帕包著的物什,只是包裹的嚴嚴實實,光看外表還真是看不出什麼來。於是雲舒只好將東西取出來,將手帕開啟,包著的果然是部冊子,再翻了翻,確定了真是舒佳太妃的隨葬品名錄無疑。
只是這東西驟然出現在幼僖的手上,雲舒難免覺得奇怪:“這名錄怎麼會在郡主這裡?”
“說來話長。”幼僖往書案邊走去,鋪了好紙,朝雲舒招手,“你先過來謄寫,你一邊寫,我一邊跟你說,省得耽誤時間。”
雲舒拿著名錄走到書案前坐下,將名錄翻開一頁擺在桌上。另一面,幼僖已經磨好了墨,執了小羊毫沾了沾墨汁,伸手遞至他面前。
雲舒也不含糊,一壁謄寫著冊子上的隨葬品名錄,一壁聽著幼僖講述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心二用,倒也沒有出錯。
約莫一個時辰後,雲舒才將冊子上的內容謄寫完,光紙都寫了厚厚一疊,可見當今陛下對舒佳太妃的看重。
擱了筆,雲舒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汁,待幹了一些,才將紙張都一一收好。
“這些東西你可要收好,不要傳了出去,不然被人抓住把柄,我擔心案子沒有查明白,反而有人去參你們一本。”幼僖提醒著他。
將禮部那一份名錄接過來,幼僖取出手帕鋪平,再將冊子放在上頭。只是一隻手做這些難免有些不太方便,包的不算太好,包嚴實了這一角,卻露了那一角。
“我來吧。”
雲舒將手帕開啟,捏著兩角鋪平在書案上,又再將冊子放在上頭,重新包裹起來。
做好這些,他問她:“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