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正了神色,很是嚴肅的答覆她:“不行。”
樂天臉上的笑容登時間消散,羽睫覆下,滿眼哀怨。
雲舒輕嘆一聲:“帶五公主出宮是真的不行,要是被發現,到時候會連累整個刑部。何況,如今我們手頭上還有案子沒有處理,一時間也不會出宮,所以五公主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覆,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樂天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話到這裡,雲舒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畢竟能回答的已經回答了,該拒絕的也拒絕了,要勸說的也逗勸說了,至於最後五公主會怎麼想,那實在是由不得他的想法左右。
氣氛一時僵持下來,二人站在風口,不斷被灌進來的冷風吹著,便是夏日未過,站久了也叫人不舒坦。
雲舒想了想,正待要開口勸她回自己的宮殿裡,豈料下一刻樂天卻搶先開了口,她說:“你能保證,幼僖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
雲舒點頭:‘我保證。
樂天這才徹底舒了口氣,見出宮無望,也不怎麼僵持:“好吧,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幼僖受傷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連母妃也不說。”
“那就多謝公主了。”雲舒仍是一派溫潤如玉的模樣,語調平靜,毫無波瀾。
但說這話時他語氣甚淡,甚至隱約還有逐客的意思,樂天就是再反應遲鈍,這會也聽出來了。
“行吧,如果沒有事,我就先回了。”
樂天靜默一會,見對面之人沒有任何表示,徹底明白了意思,緩緩轉了步子,準備離開。
“五公主。”
身後的雲舒忽然開了口,樂天下意識轉身,臉上笑意洋溢。
誰料雲舒仍無特別的表情,只是問她:“除了郡主受傷的事情,剛剛的談話,五公主還聽進去了多少?”
樂天臉上的笑容立刻轉為黯淡,神色哀怨的瞪他一眼,轉身就走:“沒有。”
雲舒放了心,見她離開,自己也準備反身回刑部。
而就在走出去不遠,樂天握著手裡的東西,正經事忽然想了起來,回頭一望,雲舒已經踏上了刑部門口的石階,正要往裡頭去,忙不迭的叫住他:“雲舒。”
雲舒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立在原地,轉身朝返回來的樂天合手作揖:“不知五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早已習慣了他的疏離,樂天已經毫不在意,捏了捏手裡的東西,伸長手遞給了他:“這個給你。”
雲舒垂眼,目光落在遞至面前的盒子上:“無功不受祿,微臣不能受。”
“這不是我送你的,是我還給你的。”恐他不信,樂天索性將盒子徑直開啟,“這裡頭是你的汗巾,我特意拿來還給你的。”
雲舒垂下目光,只不過一眼,便認出盒中的汗巾的確是自己之物,但第一時間卻沒有接過來,只是問:“這汗巾怎麼會在五公主的手裡?”
他的汗巾都是一樣的,但他鮮少給人,唯一給過的還是世安郡主。他還清晰的記得,那是第一回見面時,在調查生辰綱失蹤一案時碰巧在城外遇見,那時候世安郡主受不了亂葬崗的腐臭味,幾乎要把膽汁都一起吐出來時,他好心給了一塊汗巾,之後一直沒有再要回來過。
本來一塊汗巾而已,便是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突然出現在五公主的手上,還是她親自送過來,這就不免有些讓他費解了。
樂天趕忙解釋:“有一回我去瑤華殿找幼僖,無意間把裝著這塊汗巾的盒子碰掉了,那時候幼僖正被瑣事纏身,一時忘了給雲侍郎送回來,我想著我挺閒的,就主動提出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