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休沐日,大臣們不必天不亮的就坐著馬車趕到宮門口,然後一個個昏昏欲睡的走向軒轅臺,走進日常上朝的勤政殿。
本該冷冷清清的宮門卻在天不亮的時候駛來一輛馬車。彼時宮門才剛剛開啟,來人亮出了昭示身份的腰牌,很順利的便進入了皇宮。
彼時刑部的大門還沒有開啟,鄭昊跳下馬車,上前連聲叩著門,不消一會兒便有小吏將門開啟。揉著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竟是鄭昊,連忙正色揖了一禮。
小吏還來不及詢問為何休沐日還要回刑部,鄭昊已推開大門,身後秦陸白理了理衣袍徑直大步邁入。
繞過照壁,正待要回自己的值事房時,卻瞧見隔壁的房門拉開了一條縫,縫裡有束光忽然泯滅。他眉頭一蹙,轉而走向隔壁的房間。
抬起手正要徑直推門,想了想,推門的動作改為輕叩門三聲。
屋裡很快傳來一聲:“請進。”
秦陸白眉峰一挑,推門進去。
值事房內,雲舒正坐在書案旁,前不久才剛擱下筆,此刻正將案上的紙張一一按照順序整理好,聽見推門的動靜才抬起頭來。
“你來了。”聲音平淡,並無意外之色。
秦陸白徑直走過去,目光觸及他身上的白衣,眉毛一挑:“你這是,一晚上沒回去?”
雖說雲舒日日都穿白的,給不熟悉的旁人難免留下的印象都是怎麼一天到晚的都是同一件衣服,難道就沒有別的衣服可以穿了麼?
但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下來,秦陸白自問對他已經算是有所瞭解。
這人可講究得很,雖說都是同樣的白色,但一樣的衣服上總歸有那麼幾處地方不同,譬如布料相同,這花紋就不同。而他記得,昨日雲舒穿的那身白衣,衣領和袖口處都繡有竹子暗紋,是以推斷,他是否自與他們分開後就沒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刑部。
六部在外城,和幼僖進出內宮所過的承華門並不一樣。有時官員夜裡也會因為公事而回到這裡,是以另有一所角門是不分日夜都可透過的,只要官員拿著身份令牌,再在侍衛處登記姓名即可放行。
雲舒順勢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起身,拿著那疊紙張往屋子正中的四角木桌走過去:“坐下喝杯水吧。”
茶壺裡的水還是昨兒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小吏新添的,但是沒放茶葉,只是普通白水,這會早已經冷了。
雲舒倒了一杯放在秦陸白麵前:“天色還早,不想麻煩別人,先將就一點吧。”
秦陸白倒不是很在意,畢竟忙活了一晚上一口水沒喝,現下他也正渴著。
一杯涼水下肚,冰涼順著喉嚨一路順滑下去,整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果然,大早上的喝涼水就是容易醒瞌睡。
雲舒淺抿一口,淡淡道:“秦侍郎昨晚也沒回府裡休息嗎?”
“你怎麼知道?”秦陸白下意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