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白搖頭苦笑,卻忽然腳步一頓,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
他一頓,其他兩人自然也跟著停下下來,回頭將他望著。
幼僖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無意中的一句話,一針見血的道出了什麼,只瞧得秦陸白的臉色很不好,於是小心翼翼的問,唯恐擾了他的思緒。
“你怎麼了?”
她輕飄飄的問了這麼一句,秦陸白卻陡然將視線別過來,不曾防備,兩道視線交匯,竟莫名的將她震懾了一下。
秦陸白幽幽啟口:“是啊,基本生活開銷都是極大問題的人,又是怎麼有閒錢日日去買酒吃的?”
幼僖歪著腦袋凝視他,因她知道的線索實在是少得可憐,這個問題想答也沒法答。
於是秦陸白將視線一轉,又落在了她身旁的雲舒身上:“衙門裡的人有提過這件事情嗎?”
雲舒搖搖頭,淡定異常:“走吧,先去看看再說。”
另外兩人沒有異議,沿著小巷繼續走下去,不消一會兒便來到了有棵銀杏樹的那戶人家。
門口有兩名衙差守著,看衣著是京畿衙門的服飾,只因刑部人手實在不夠,以至於看門這點小事,便自然而然的在京畿衙門裡徵用人了。原本這樁案子也是由他們負責,雖然移交了死者屍體以及犯案婦人,還有整樁案件,但看門的衙差沒變,既然沒變,那便一直守著吧。
秦陸白亮出刑部官員的牌子,門口的兩名衙差即刻放了行,但他沒讓他們跟著,只讓他們繼續在門口守著。
院子不大,站在院口就可一目瞭然:一棵長得茂盛的銀杏樹,一張石桌並四張石凳,一口水井,一個石墨,還有角落裡被圈養出來的一方地。根據地上零碎的羽毛和一地糞便來看,估計是之前在這裡養著家禽一類,只是現在家禽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穿過院子徑直往裡面去,秦陸白當先一人走在前頭,推開門,老舊的木門咯吱一下應聲而開,旋即落下的是陣陣飛灰。三人用手扇了扇空氣裡的灰塵,冷不防吸進去一口,還被嗆得連聲咳嗽不止。
“這裡看起來像是好久都沒有人住了一樣。”幼僖捂住口鼻往裡走。
秦陸白揮了揮手臂:“保守估計沒有十日。”
“可是看起來像好幾個月都沒有人住了。”幼僖吸進去一口灰塵,又禁不住打了一口噴嚏。
陽光透過大開的木門照射進來,將整間屋子映得亮堂堂。
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小木桌,桌上還有兩三碟小菜,兩個盛了米飯的碗。其中一碗白米飯上還有可見的油漬,看起來像是被人動過,另外一碗則乾乾淨淨的,不像被人動過的樣子。
而與此同時,一股不可言喻的臭味撲面而來,氣息難聞,令人幾欲作嘔。
幼僖忍得難受,探頭朝桌面看去一眼,這一眼,差點兒沒將她早上吃的都給一併吐出來。
放了至少有好幾日的飯菜不曾清理,不僅早已經變餿腐壞,黴菌爬上,桌上還盡是小小的蠕動著的肉蟲子,噁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