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寧瑤的含羞帶怯,雲舒倒是顯得冷淡許多,眸光清淡,一如對著陌生人般毫無柔情可言。
幼僖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也不好插言,便不動聲色地往秦陸白的方向挪了挪,再同他一塊兒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倆。
雲舒淡淡啟口:“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寧瑤抬起頭,瓷玉般的肌膚愈加煞白,清眸盈盈流轉,暗含失落:“雲侍郎不記得我了麼?方才便是我與雲侍郎一同解密的。”
“不是一同解密,是分開解題。”雲舒糾正她。
寧瑤垂下眸子,隱有憂傷之色,不過須臾又一展笑顏,盈盈道:“方才雲侍郎手下留情,不然這頭籌也不會叫我得了。”話音未落,已從身邊侍女的手上接過一個盒子,“花燈解密自有一套規矩在,寧瑤才能確不如雲侍郎,這頭籌彩頭,應當歸屬雲侍郎才對。”
那盒子長長條條的模樣,因合上了蓋子,倒是瞧不出裡頭究竟裝了什麼。
雲舒不過冷眼一掃,便道:“不必了,頭籌向來以解題數量來做最後的評判,姑娘的確比在下多解了一題,這頭籌姑娘當之無愧,更談不上‘歸屬’二字,有能者得之,姑娘無須自謙。”
鰲山下的燈謎已被盡數猜中瓦解,好些個文人雅士也都盡皆換了地方,但鰲山壯觀,還是有不少人陸陸續續而來觀賞。
四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耳邊盡皆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本該是高興的日子,但云舒的話字字疏離,又冷漠得跟冰塊似的,倒叫姑娘的一番熱情都盡皆消弭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幼僖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著,有些時候連她都忍不住想衝上去拎著雲舒的耳朵喊一聲:能不能對姑娘溫柔點!
然而這話在心裡兀自喊了千百遍,可心裡話只有自己知,某人還是照樣我行我素,不解風情。
“姑娘如果是專程來說這番話的,其實大可不必。在下猜謎只為喜好,不為彩頭,何況那頭籌並非在下所求,便不是姑娘,那最後一題,在下也是不打算答的。”雲舒淡淡一番話說完,已將寧瑤的熱情澆了個透徹。
此刻寧瑤只覺一陣透心涼,舉著的手還僵在半空,不免覺得有些難堪。
雲舒大抵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目光自下落在她遞過來的盒子上,也只是一眼,便又冷淡無波的收回。
“姑娘珍重,在下告辭。”
言訖,也不管寧瑤是什麼表情,雲舒已轉過了身。
而這時候幼僖正和秦陸白一同看著好戲,冷不防這戲碼到了這裡竟然中斷了,意料之外的同時,雲舒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微微一笑,語氣回春:“走吧。”
兩人愣了愣,對著寧瑤略一頷首,並肩走了。
寧瑤還愣在原地,舉起的手似乎已經有些慢慢僵硬了,滿心失望,陣陣寒意從腳起升起。這一刻,周遭的熱鬧似乎都化成了看戲的嘲諷,叫她一陣尷尬,無所適從。
侍女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慢慢放下,忿忿不平道:“這個雲侍郎也太不給面子了,姑娘肯屈就來說這些話,他竟然還擺臉子。”
寧瑤蒼白著臉,緩緩搖了搖頭:“與他無關,是我自取其辱了。”
“姑娘……”
“走吧。”寧瑤嘆了聲氣,握著那盒子折身走了,侍女也趕忙跟了上去。
而那廂,離開了鰲山,三人不疾不徐地沿著熱鬧的街道走下去。
幼僖落後兩步,想到剛才,忍不住追上去好奇的問:“你和寧瑤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