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長和李雲青帶著羅院長來到法醫室，幾個人都帶上手套和口罩，鄭局長道：“現在這些為了保持原樣，我們都放在冷庫裡。我們的馬鳴同志都已經細細檢驗過，這些血跡屍肉骨頭內臟都是唐愛雲一個人的。”
歐陽如雪忙問道：“那這些現在豈不是都已經結冰？”
一旁的馬鳴道：“那些碎肉和內臟是，不過那個頭顱和骨頭還沒有。若是明天，可能就是冰霜一層了。”
歐陽如雪和羅院長於是跟著馬鳴細細看了那些碎肉，骨頭，內臟，頭顱，最後羅院長停在那些內臟那邊細細檢視，而歐陽如雪則細細檢視那個頭顱：右耳近根部，有用匕首刺過的痕跡，面部呈現不同程度的猩紅色，臉頰最紅，中間次之，面板完好，短髮。脖子與身子分離處，四周的皮肉稍往上縮著，下面只看到筋骨。
歐陽如雪細細檢視了一下，然後對一旁的李雲青和馬鳴道：“這個頭顱應當被放在鍋裡煮過，但是時間很短，估計這鍋不大，而且比較深，然後很快取出後，用開水仰面澆過。這右耳應當是人沒有死的時候用鋒利的匕首刺過，流過不少血，也許兇手曾經威脅過死者。”
看過頭顱，歐陽如雪又問李雲青道：“你剛才說除了那件外衣被發現是卷著的，碎肉都切得一樣大小有二三千塊？衣物內臟，頭顱被發現時，都在包裡放得很整齊？”
李雲青道：“是，那些碎肉解凍以後，都像我們切菜時切的一樣，可見這個切肉的人刀功很好，且切得很有耐心，所以所有的碎肉都很均勻。”
歐陽如雪又細看那些骨頭，長的短的整的斷的都有。
細細看過後，歐陽如雪道：“這些骨頭，確實用匕首清理過上面的肉，但是，應當至少有兩個人動過這些骨頭。”
正陪著羅院長細看那些內臟的鄭局長聽了，忙走過來問道：“什麼？歐陽醫生，你說這些骨頭是兩個人動過？”
歐陽如雪點頭道：“是，這骨頭削肉的應當就是那個切肉的人，但是，砍下頭顱和斷這些骨頭的，應當是另外一人。從這些痕跡來看，削肉切肉那個人平常一定很認真很心細的人，也是一個遇事十分冷靜的人，處理這些肉很乾淨均勻，可見他的刀功很好，擺放整齊丟擲的那幾樣，也應當是他所為。”
鄭局長聽了忙問道：“那依歐陽醫生看，這樣的人一般是什麼人？”
歐陽如雪忙道：“這個還不好說。但是我覺得這樣的人，肯定膽大心細，先控制人再殺人分屍碎屍沉著冷靜，案發後白天依然在拋屍肉卻無人注意，他外觀上絕對是一個不引人懷疑的物件，可能是中年人，也可能是老人，甚至可能是一個保安或聯防員身份。內臟血衣物這麼血腥的東西擺放整齊，應當源於這個人平常多年的生活習慣，比如他平常摺疊衣被擺放鞋帽工整這樣的習慣，碎肉切成小塊並分別包好，也應當是他想出來操作的。”
鄭局長又問道：“歐陽醫生說至少還有一人，那麼另外一人呢？”
歐陽如雪道：“另外一人應當性子要急躁些，砍那個脖子用了好幾刀，斷這些骨頭時也有點沒有耐心，可以說是亂砍的。最後索性不砍了，所以就有了這些長短不一的各種形狀。論理，這個人應當是幫兇，或者是無意的幫手。我再看看耐心衣物。”
歐陽如雪細細看過那些衣服，又將那三個包細細看了一下。
馬鳴道：“歐陽醫生，我在這個綠色旅行包裡發現了貓毛，還裝過管制器具。”
歐陽如雪看過這幾個包，對鄭局長道：“鄭局長，這個兇手一定家境貧寒，你看，這黑色提包，邊上還有縫補過的線頭，而且是不久縫補過的。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是農民。殺人分屍體的地方，應當是這個人的家裡。這些東西才方便拿來用，但這些東西很可能平常不是他自己用，所以我推測這個人家裡有老人，只不過這個老人要麼去世不久，要麼行動不很方便。”
鄭局長聽了忙問道：“為什麼不可能是農民？”
歐陽如雪道：“非農戶或不從事耕種一類的人，沒有挖掘土埋東西的工具，而且對更遠一點的郊外環境並不熟悉，所以沒有埋屍塊和有血跡的衣物到土裡，也沒扔進郊外的江河。”
歐陽如雪說罷，又拿起那張影印的明信片，兩面細看了一下，點頭道：“寫這張明信片的人，一定很喜歡唐愛雲，你看，那個haappy，中間明顯多了一個‘a’，這個英語單詞，就是初學者都不應當寫錯，也不可能寫錯，只能說是有意這樣寫的，而這樣的人，應當不可能是女的。”
看完那些東西，幾個人繼續來到會議室，羅院長讓歐陽如雪繼續說，歐陽如雪只好道：“從那些碎肉來看，都包成一小包一小包，刀功好，我懷疑用意要麼是給人食用，當然肯定不是給自己吃，要麼是為了不讓人懷疑。”
鄭局長道：“我們已經排查了東僑大學附近所有的餐飲業住戶，但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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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如雪道：“為什麼要包成小包？說明一次至多就用一包。但我覺得這其中一人的職業可能與餐館或單位的後勤人員有關，但不一定是老闆。如果是老闆，用不著這樣一小包，可能二三天就可以消化完。”
鄭局長聽了恍然道：“歐陽醫生，聽了你這樣的分析，我終於有些明白了，太感謝了。”
歐陽如雪忙道：“鄭局長，這些都是我的推測，只能供參考，不能當成全真。那個頭顱被放進鍋裡又很快取出來，右邊耳朵幾乎被匕首刺穿，我懷疑這個兇手與死者是認識的，可能由於死者有什麼事情激怒對方，對方很生氣地用鋒利的匕首威脅，刺傷她的這隻耳朵，然後矛盾升級，就引發了這個血案，所以我偏向於情殺，較贊成李警官的推測。”
鄭局長聽了這話又問道：“那依歐陽醫生看，唐愛雲至少已經死了幾天？”
歐陽如雪忙道：“從這個耳朵的傷口看，應當四天左右。”
鄭局長讚道：“歐陽醫生沒有當警察實在遺憾，讓我們受教了，十分感謝！羅院長，你也說說吧。”
羅院長微笑道：“鄭局長，我也贊同歐陽醫生的推測。現在你們發現的內臟只有大腸小腸，心肺肝都已經不見，我懷疑也是給人食用了。唐愛雲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還偏胖，應當至少有一百一十斤以上，可是你們現在找到的這些，加起來也就二十多公斤，肯定沒有三十公斤，無論怎麼算，唐愛雲身上至少有十幾公斤左右東西缺失。我剛才細看了那些腸子，從那些排洩物推測，死者應當是四天前死的。而且看得出，死者死前吃的東西很少。”
歐陽如雪又補充道：“死者被害，這些衣物都沒有任何破損，可見死者死的時候，要麼沒有衣服，要麼不是被殺死的，而是用了其他法子，甚至可能是意外死亡。如果是後者，那碎屍拋屍，就是為了消除痕跡。”
鄭局長聽了點頭道：“我已經派人去雲州調查唐愛雲補習時的所有人際關係，與雲州和廣城兩個城市都有交接的人，也讓人在查訪第一次現衣物的地方，還有東僑大學附近的商鋪民房，你們兩位的推測建議很好，太感謝你們了。如果你們兩位不嫌棄，今天就我們這裡吃飯。”
歐陽如雪想到蕭三勇一定會打自己電話，忙道：“我還是回去，吃飯就免了。”
羅院長也笑道：“鄭局長，算了，等你們破案後，有空再請我和歐陽如雪同志吃一餐就好。”
鄭局長見兩人決意要走，只好和李雲青及幾個警員一起送出來，歐陽如雪向鄭局長告辭後，又對李雲青笑道：“回頭代我向姍姍和妞妞問好。”
李雲青笑道：“謝謝，你的話一定帶到。”
鄭局長笑問道：“雲青，你和歐陽醫生本來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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