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的龍城正月初一,出現了多年未見的寒凍天氣。一大早,本來蕭德生讓蕭大勇帶弟妹去下山拜年,可是綿綿的雨雪天,實在不利於出去,於是蕭木根讓蕭大勇一個人去下山拜年。
看到這樣的天氣,蕭德生對蕭木根道:“這樣的天可能一時難轉晴,不如多做幾個火籠。如果過幾天天氣稍好些,你們三兄弟再去龍城跑幾趟。木根,家裡還有多少木炭?”
蕭木根道:“還有五六百斤,窯裡可能還有四五百斤,都是備好現在正月賣的。”
蕭德生道:“這就好。這樣的天,冷倒沒有什麼,只要不再下雨,去龍城應當沒有問題。”
蕭木根道:“爹,我也是這樣想的,要是天冷,讓大勇和二勇三勇坐班車去龍城。”
二勇忙道:“爹,你不知道,現在過年,班車票說是春運漲價,要三元五一個。”
蕭木根驚訝問道:“什麼?三元五一個?平常都是兩元一個。”
蕭二勇道:“爹,從過小年開始就是三元五一個了,還有,聽說那班車擁擠得不得了。”
蕭木根道:“三元五一個人太貴了,若是這樣,一人來回就要七元錢,太不合算了。”
蕭三勇點頭道:“是,爺爺,要是坐車去龍城賣,不如就我們坑子鄉賣。”
蕭二勇道:“可是若在我們坑子鄉賣,到初六鄉里的街上根本沒有幾個人,只怕價格低也賣不出去。”
蕭三勇道:“爺爺,我初九去學校,那天我可以挑木炭去賣,大哥和二哥一起去。”
蕭木根道:“三勇,你初九挑自己吃的米去就可以了。這個學期兩百斤穀子的米夠不夠?”
蕭三勇道:“我們高考是七月七號到九號,應當夠的。爹,我放假時和陳文武說好了,這個學期的米我們可以先放到他家的店裡,說原來他的米都是他姑父幫他一次裝到我們學校,先放在我們學校的門衛那裡。我和他爸爸說了,他爸爸說願意幫我們裝米。因為陳文武的姑姑和姑父正月初四或初五會開車上來拜年。”
蕭木根聽了喜道:“這就好,三勇,那要乘這兩天先挑穀子去鎮上碾好米,將米先放到陳文武家的店裡。要不人家走了,要自己挑多難。”
蕭二勇道:“爺爺,那我明天和三勇一起去碾米。明天初二,只要先把三勇的米先運下去,就解決了一大問題。”
蕭德生點頭道:“嗯,三勇,明天你和你二哥一起去。等大勇回來,讓他和你們一起去。他也該去薛家凹拜一下年,看看他們郭家怎麼準備他的親事,到十八那天我親自送他去。”
幾天的規劃已經議定,蕭家大小老少頓時在大廳裡忙碌起來。
三勇在幫忙破竹,二勇和蕭德生在編織竹器,王二花在織毛衣,三勇的奶奶在縫補舊衣服,蕭木根在用鋸子鋸竹,四勇五勇和小妹在寫假期作業。
快十點時,幾個山下的本家冒雨雪上來拜年,王二花婆媳忙去準備茶點。不一會兒,又來了好幾批拜年的人。一直到十二點鐘,蕭大勇回來了,那些來拜年的人才先後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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