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病房內,晨光初透窗簾,裡邊盛滿了暖烘烘的橙色色調。
此刻,門板上傳來了幾聲屈指的叩擊聲,驚醒了深睡之中的湛天。
數位年輕的護士有序地向窗戶走了過去,迅速地拉開窗簾……
刺眼的陽光,此刻毫無阻隔地,穿過透明的玻璃片,照射到病床之沿。
湛天摩挲了眼睛一下。
方才這突兀的射來的陽光令他的視網膜略微混沌模糊,甚至有些刺痛感。
一位護士邁著細碎的步子,走近了他,說道
“請問您是病人的家屬嗎?您前個月所交的住院費、護理費和醫藥費已經到期了,院方已經對病人寬容處理,讓你們拖欠了一個月的住院費用。請問您是即刻補交費用,還是我們院長親自批下逐客令呢?”
談吐之間,護士小姐語氣平和,雖然無咄咄逼人之意,但也給湛天以沉重的心理壓力。
費用?他哪裡有?
去借?向誰借?
他自始自終都懷著一份期望,期望姚媽能夠早日甦醒,期望奇蹟真的能夠出現。
倘若把姚媽遷回家中,必定會使得甦醒的機率變得渺茫。
故而,他唯有堅決地先自請求院方的再次寬容,等到他借錢歸來……
此時,那位護士悄然靠近湛天的耳畔,細語道
“這位阿姨是由我照顧了三年的。不過,她從來沒有絲毫動靜,沒有絲毫甦醒的徵兆,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再抱期望了,徒然浪費錢而已……”
然,他並沒有介意那位護士所言,如同忽視了她的話語一般,仍然把手裡的毛巾壓進水盆,扭旋擠幹……輕然為姚媽擦拭著褶皺蒼白臉龐。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方才那位回去院長的辦公室傳話的護士又一次開啟了病房的門。
然,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她的身後悠悠然走出一位身著白衣、體格高大、戴著金屬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科長,這號病房便是那位休息了三年的病人所在之處。”護士輕聲伸指介紹道。
科長緩緩走近病床,對著湛天說道,“即刻離開!不要再做無謂的等候拖延了。她甦醒的機率幾乎等於零了!”
湛天挺身而起,正色道,“科長,繼續等待是我們的選擇,而,費用……我們會盡快交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