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霍老三的話,心裡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轟然答應了一聲。
畢竟不幹活就沒有工分,誰都不想因為一點小傷就下山回家,這個時代的農民都主打一個皮實,輕易不會耽誤幹活。
煮下水雖然味道不咋地,但畢竟有營養,誰都不會想少吃一點。
尤其是眾人狼口下逃生,沒死掉已經不錯了,全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吃起東西來更是顧不上味道了。
縣城的鋼鐵廠這幾天很是忙碌,為了提高產能,鋼鐵廠的領導決定擴建廠房並開啟招工。
除了在縣城範圍招工,鋼鐵廠的人事科還把招工的檔案發到了下面的鄉鎮生產隊,只要是身體健康的成年男性,都可以去試試。
張得本在聽到大隊的通知後,第一時間就讓張勝利準備進城去。
村裡同樣有想法的還有好幾個年輕人。
不過他們不能自已直接去鋼鐵廠,而是必須經過大隊上報才行。
當時的工廠招工都是透過勞動部門統一調配,優先錄用城市戶口的待業青年或者復原軍人。
再就是附近公社推薦的農民。
雖然有政策要求,但是正常調配的勞動力總是不夠用,有些工廠還是會偷偷默許下面招進來一些盲流。
所謂盲流,來自1960年的一份“關於制止農村勞動力盲目外流的緊急通知”檔案。
檔案將未經批准的農村流動人口定義為“盲流”,將其視為破壞經濟計劃經濟秩序的不穩定因素。
雖然檔案把盲流排除在招工範圍之外,但實際上工廠總是缺人,便會以臨時工的名義招了不少人。
張三現在就在給鋼鐵廠當臨時工,大哥劉春生和孫二都受傷了,手指被周蒼捏到骨折,去招工都沒人要。
只好讓張三先去幹活養著三個人。
劉春生和張二則是在家待著,沒事就到處亂晃。
他們兄弟三人,從鄉下一路跑到縣城,靠著偷搶來的那點兒糧食也能支撐幾天。
可是坐吃山空總是不行的,所以剛在縣城邊緣落好腳,劉春生便催著張三出去找活。
好在張三身子骨雖然不算健壯,至少還完整,很快就在鋼鐵廠找到了活計。
不過他的工資是以糧食結算的,一個人掙,三個人吃,結果全都吃不飽。
劉春生見狀,只好和孫二繼續研究起小偷小摸的生意。
每天在人流量大的集市車站轉悠,幾天下來也有所收穫。
這天他們兩個空手而歸,啥也沒偷到,各自吃了半碗粗糧粥便躺下了。
“老二,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劉春生說道,他們現在住著的是一個廢棄的防空洞。
這個防空洞寬三米高兩米,長度不到五十米,就是一個單向的洞。
他們本來想找個避風地方搭個窩棚,結果意外發現了這個荒廢的防空洞。
找到這個地方純屬是運氣好,雖然位置偏僻,但是住著相當舒服。
他們來時這裡沒有人,但是有些鍋碗瓢盆和被褥,看樣子是有人住過。
防空洞這麼大,多住幾個人也住得下,於是劉春生他們便住了進去。
結果過了好幾天也不見有人回來,於是防空洞裡的東西自然就被他們據為己有了。
他們猜測原主大概已經死在外面了,畢竟這年頭死個人容易得很。
“每天這麼小打小鬧,整不了幾個票子。”
孫二也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揉著手。
他們的糧食還能撐幾天,但是每天都在減少,如果不想想辦法,餓死是早晚的事兒。
兩人正說著話,張三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