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也就不到四點的樣子,胡香蘭便從被窩裡爬出來。
她要多烙點油餅,進山帶著是最好的糧食,比邦邦硬的冷饅頭要好吃得多。
她還做了一小罈子醃蘿蔔,把蘿蔔條和蘿蔔纓子一起醃好塞進罈子,也都放在了爬犁上的大筐裡。
進山後雖然有生產隊的糧食補給,但是也沒啥玩意,也就是有點白菜土豆子啥的,再就是能有些酸菜。
所以自己帶點總是好的,肉乾也帶了,但是不算太多,畢竟山裡就有,每天打點新鮮的就行了。
等胡香蘭烙好油餅,周蒼和張月也爬了起來。
一大碗白菜土豆湯,蘿蔔鹹菜,再啃上一張油餅,兩人吃得飽飽的,竟完全感覺不到冬天凌晨的寒冷。
烏赫吃了一盆苞米麵糊,稍微澆了一點點的菜湯。
如果菜湯多了,烏赫會不吃,這還是張月發現的情況,第一次還以為烏赫生病了,可是咋看也沒有蔫吧的跡象。
周蒼告訴他這是好獵犬的本能,為了保護自己的嗅覺靈敏,它不喜歡吃味道太重的食物。
而小狐狸則是來者不拒,沒有任何自律的樣子,給啥吃啥,甚至給少了還會搖尾巴賣萌。
導致後來發展成家裡人吃啥,小狐狸就吃啥。
而烏赫和兩隻小狗則單獨再做一份狗食。
吃飽了飯,時間也差不多了,周蒼和張月穿戴整齊,頭上棉帽子,纏好了圍脖,帶著烏赫開門走出屋子。
周蒼拖著爬犁,張月也被他按在爬犁上披著被子。
“小月,坐穩把住了啊!”
周蒼大笑著說道,他這是故意喊著熱鬧點兒讓姥姥聽見,省得老太太傷感。
“哎你慢點兒!我把哪兒啊?”
張月坐在飛速前進的爬犁上不知所措,兩手胡亂地抓著屁股底下的麻袋繩子。
烏赫則小跑著跟在爬犁旁邊,時刻關注著張月有沒有掉下來。
送走他們倆,胡香蘭回到屋裡,坐在炕上紅著眼眶。
聽著外面的吵鬧聲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很快笑容又隨著吵鬧聲遠去消失掉了。
倆人這一趟可能就得在山裡待到過年才能回來。
自打她搬過來住,這還是頭一次要分開這麼長時間。
這讓胡香蘭猛然間很是難受,好在還有小狐狸陪著老太太。
小白看了看紅眼眶的胡香蘭,輕輕一躍,“嗖”一下跳上炕,扭著屁股搖擺著大尾巴拱進老太太懷裡。
胡香蘭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抹了一把臉,端起碗大口吃完飯。
等她吃完了低頭一看,小狐狸已經睡著了。
周蒼拖著爬犁跑到村頭,這裡已經聚集了大部分巡山隊員。
又過了一會,趙開山和幾個同行的村民也都到了。
年紀最大的叫劉長貴,是經驗豐富的老伐木工了。
這次就是他帶路,找好地方後蓋房子。
簡短地介紹了幾人後,十幾個人提著手電筒和煤油燈向著山裡進發。
他們有十天的時間蓋好房子,說是房子,其實就是木屋。
路上聊天時周蒼瞭解到,他們要蓋一個能夠容納幾十人的大木屋,也叫廠房式窩棚。
十天後生產隊其他的伐木工人會帶著工具馬匹一起進山,正式開始伐木作業。
好在巡山隊的成員也都是幹活的好手,這裡面除了周蒼和張月,其他人都是完整的勞動力。
打獵殺人周蒼在行,可是真要蓋個讓幾十人住進去不怕風雪的,還得靠生產隊的這些人。
所以周蒼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瞎指揮不添亂,只管把隊伍安全護送到目的地。
然後其他人去蓋房子,他就帶著烏赫和張月清理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