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案……隊長,你為何將這個案件稱為這個名字?”一位名叫東方靜修的人類男子恭恭敬敬地開口問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之前的案件都沒有名字,若非案件的敘述實在差不了多少,甚至都不能讓人察覺到其中的聯系。
但隊長居然自作主張地命名了案件,難道她已經有了突破口麼?
“笨啊,你看每一起案件之中,不都有幾乎同樣的一段描述嗎?——受害者突然呆滯,問之不知所雲,而後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行為,危害治安,而事後都幾乎根本沒有這段記憶——這不是被人為操控了心智還能是什麼?”
“修煉導致心神的紊亂……也能說得通啊。”東方靜修摸了摸鼻子。
“可笑!其他天境警備所的奇葩理論你也信?也不仔細想想,一次還能說是修煉出差錯而導致的意外,但這是連續四次……嗯,現在是五次,怎麼可能是意外——這都什麼心態?!”
當面被訓斥得啞口無言,東方靜修訕笑了幾聲,不得不承認塗山榕榕的心思縝密。
但想錯的原因,倒也不完全是他的錯。
說來也是,圈內世界承平已久,惑亂心智的妖術道法早已被明令禁止,甚至在天紀271年的時候集中銷毀,雖然塗山碧央宮一脈曾經指出其中的不妥,但誰又會管這個呢?
畢竟當初最擅長使用這種術法的黑狐,已經被封印,甚至於絕跡了啊。
“長官訓斥的是,是我疏忽了。”東方靜修臉顯慚愧,“隊長家學淵源,能想到惑亂心智的根源,我們的防備之心是有些懈怠了。”
塗山榕榕聞言,臉色稍霽。
圈內世界之中幾百年沒有此類傳聞,而東方靜修的檔案表明他並非家族出身,剛剛能聽懂惑心這個詞並且提問,已經實屬不易。看周圍隊員的反應,甚至連東方的話都聽不懂,只能說惑心之術真的是絕跡得徹徹底底了。
但就算絕跡,但是防備之心怎麼能就此懈怠呢?
一想到這裡,塗山榕榕還是氣咻咻地站起身來,在空間之中跺了跺腳。
畢竟,她的心智還是個小女生,雖然其本身過人的智慧能讓她顯得更為冷靜,但是剛剛的一波案情分析仍然讓她有些不快。
盡管知道了疑點,但是無論作案者還是報案者都無法提供更有用的資訊,也就無從尋找突破口——失憶,真是可怕的詞彙。
她看著符文晶壁上極速後退的風景,雨夜街燈光影變幻,讓榕榕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祖奶奶的那句話:
“榕榕,很多事是不會失傳的,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式傳承下去,你要記得——有的時候,虛無才是萬物。”
不會失傳?
不對,虛無……難道?
“什麼資訊都沒有,這也是一個疑點!”
榕榕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到符文空間後方——剛剛曾經提到過,那是一個封閉的小型空間,綿薄而牢固的空間力量隔絕了內外,光線也不甚明亮,內藏維生系統,不得不說是關押囚犯的極好場所。
當然,現在關押的不是囚犯。
“喂,原因,不對,是袁……胤,嗨,你這名字怎麼這麼奇特——咳咳,”塗山榕榕整理思緒,湊到空間跟前,“你是第五起惑心案的直接受害者,別怕,安心啦。”
“法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我保證。”
塗山榕榕眨了眨眼,俏皮地做了個鬼臉,想讓這個受害者從驚恐中緩過神來。
“你好好跟我說說,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蜷縮在空間底部,名為袁胤的15歲拾荒少年,看著眼前尊貴的狐妖那明媚的笑臉,他的臉上並沒有和常人一般驚喜的反應,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欠奉。
他只是緩慢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