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胤看著月初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暗叫糟糕。
本著盡量減少對原劇情幹涉的原則,自己沒有對月初做好澄清,是以他還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還認為霸業是那樣兇惡的存在,這樣仇恨的眼神的確很不奇怪……
但是!
要分場合啊親!
這是在別人的地盤啊!
六轉遊仙,我這第二境的渣渣拼命或許可以逃過一劫,但你一個四轉上品的道者,想怎麼死都由不得你!
殘酷點說,六轉遊仙一個眼神就能用氣勢壓死你這個四轉小bsq。
而對面的老者彷彿沒有看到似的,他緩緩轉頭,看向身邊晦暗的虛空,道:“是啊,東方外甥……”
“你們在赤炎天舟鬧騰的時候,我就認出你的火勁之力,乃是《天火聖典》的催發産物,毫無滯澀,雖然後勁弱小,但流轉自如,遠超金面火神。”
“這的確是正宗東方血脈無疑。”
“這試法大會,向來由我們王權家主持,你們想要入盟根本無需考核,此間事了我自會安排你們的身份,不必擔心。”
“說到底,這次的試法大會重點,全然不在那些所謂的年輕俊傑……呵,俊傑?什麼玩意兒,當年我……”
王權霸業用一種奇異的語調,似乎在述說一件毫不關乎自己的事。
而緊接著,他的語言忽而癲狂起來:“不知道……我道門兵人,是否抵得上符仙所培養的虛空門人呢?”
老者說完,雙臂一展,整個房間忽然亮堂起來。
所有的灰暗之色在瞬間淡去,牆壁變得透明,閣樓外的景色直接映入三人眼簾。
袁胤正在咀嚼何謂“虛空門人”,突然看到牆外的景色,隨即一愣。
而月初停下仇恨的注視,也看向外邊,還是同樣的一愣。
臨近閣樓的最高一座比武臺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兩個人。
或者說,一妖,一人。
周遭看臺上人影幢幢,私語之聲窸窸窣窣。
由於距離太遠,袁胤根本無法聽到那些言論,他極目遠眺,也只能迎著正午的天光,勉強從他們的口形中辨認出話語。
“道盟,道門……”
“王權世家十幾年來培養的道門兵人,這個時候怎麼會出來?”
“這都不懂?這一次試法大會的重頭戲就是斬妖除魔,所以又叫‘斬妖大會’。”
“嘿嘿,我們修真之人,當然是要斬盡天下妖魔,還人類一個朗朗乾坤!”
“天佑人族,永不沉淪!”
“那麼道門兵人?”
“哈,絕情絕性,一念成兵,道門兵人自然是道盟的絕世武器,這一回就要讓這些窮兇極惡的妖怪們嘗嘗我們人類的厲害!”
“……”
餘下的言論嘴形大多如此,袁胤見之恍然。
從看臺人的交流中,這次試法大會的重點並不在於宗門比拼,而是——道門兵人除妖?
那麼……
月初看向場中的人,喃喃自語:“表哥麼。”
方臺上,那個瘦小的身影不過二十來歲年紀,一襲道盟標準裝束極為簡約。
他灰白色的眸子中毫無生氣,任誰看到他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道人,而會認為是一截半埋入西西域沙漠之中的枯黃木料。
王權霸業在此時開口道:“我兒富貴自小習練劍術道法,道門兵人名非虛傳,從前三次斬妖,劍劍奪命,不用第二招,現在……”
場中的人影,已經舉起了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