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以為,反出道盟這麼久,我還能回去嗎?”
“一個人一生只能有一種選擇、一次機會,”袁胤沒有回頭,“除非是從未登記過的山野村夫。”
“這樣才能去參加道盟考試。”
“縱然道盟不會在意一個雜役弟子的死活,但你還記得嗎,我們沒有殺掉那個中年道人。”
“那個人渣,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容容頷首。
我們……嗎……
“那你就在這兒住下吧。”
她的語氣不由得輕快起來。
“那我的飯錢……”袁胤搓了搓滿是泡沫的雙手。
“沒門!”容容甩了他一個衛生眼,徑自出門,“當長工吧你。”
“不——是——吧——”
袁胤立於碗碟山堆中,一時間仰天長嘯,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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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明光輝灑落苦情樹。
“他走了麼。”紅紅端坐樹下,問道。
她的身後,站著容容。
“是的,姐姐,”容容輕輕撥動算盤,“元吉道士已經在昨天就離開塗山了。”
紅紅輕輕閉上眼。
…………
“留在這裡?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一介凡人,怎麼敢住在這如此美妙的地方……”
“有小狐妖能陪我玩,我已經很幸運了,不要再這樣了……”
…………
想到這裡,紅紅悠悠嘆了口氣。
袁胤當天的話,也依舊縈繞在耳邊。
“元吉小道士,自小被人欺壓,你是知道的。”
“保持善良,已經是他最美好的地方了。”
是啊……
自卑、自傷,那些銘刻於心的傷痕,都是無法去除的啊……
元吉終究已經被連累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