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蕭樾平緩醇厚的嗓音自頭頂傳來:“曇兒,其實本王有時候並不是粗心,也不是嫌麻煩,才不想去應付那些繁文縟節的事情。以前若是有我忽略、沒有顧及到的地方,若是你有需要,我是可以面面俱到都給你的。”
他的聲音很輕,合著夜色裡靜謐溫和的空氣,十分的契合。
不莊重,也不顯得突兀。
可是落在武曇的耳朵裡,卻有種別樣的真摯。
她重新睜開眼睛,不明白蕭樾為何突然有此一言,便目光疑惑的仰頭去看他。
蕭樾對上她的視線。
他的面色有著一種在外人面前永遠都不會顯露出來的柔和,眸底的光芒深刻又繾綣,擁著武曇肩膀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三分,仍是繼續緩聲說道:“本王那並不是要有意的輕慢你,而實在是……於本王而言,你就是所有。我不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是因為在我的心裡,有你,就已經勝過了一切。”
他說著,就又不禁露出個更加明顯的笑容來:“把你娶回來的那天,我就覺得我這一生,已經圓滿無憾了。其實平心而論,那場大婚的儀式於我而言,也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一直私以為,這就是你和我,兩個人之間的事,至於世人的眼光,抑或是他們的態度和看法也全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的認可和配合,在於你終於心甘情願的來了本王身邊,從今以後,我不用患得患失,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帶著你在身邊了。”
蕭樾這話,聽起來還很有些混亂和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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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真的情到深處,反而——
無法用言語準確的表述清楚了。
武曇定定的望著他。
半晌,才還是略帶幾分迷茫的眨眨眼問:“王爺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跟我說這些?”
話到一半,她才突然想明白了點什麼,就一骨碌爬坐起來,略有些尷尬和歉疚的道:“晚上那會兒我是信口胡說的,我也懶得應付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啊……”
當時,她不過是心裡有點羞怯和不自在,才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而已。
就一句玩笑話,也值得蕭樾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胡思亂想麼?
武曇說著,又蹭過去,靠在他肩頭,伸手抱住他。
蕭樾怕她著涼,趕忙拉過被子給她蓋到脖子以下,依舊只露個腦袋出來。
被窩裡暖融融的。
這樣的夜,武曇是打從心底裡覺得無比的舒適的,就又愜意的閉上眼,心滿意足的喃喃道:“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好了……”
所謂歲月靜好,也無外乎如是吧?
她是不願意去想那些所謂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只是打從心底裡滿足於眼前的這一切。
家人和睦,夫婿體貼,還能由著她的性子容忍她偶爾神來之筆的胡鬧。
一個人,這一生——
別人都有怎樣的鴻鵠大志她不知道,但是對她自己的這份際遇,她是打從心底裡已經覺得滿足了的。
她向來都是這樣,不說得過且過吧——
但總歸是凡事都能看得開,用最樂觀最簡單的心境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蕭樾跟她談情,其實真有點強迫牛嚼牡丹之感。
他心中略感悵惘。
但再一低頭,看她枕在自己胸口,睡顏恬淡安穩的模樣……
一瞬間,心頭又蕩起一層漣漪,有暖意緩緩的化開了。
擁著她躺下,安然入睡。
兩人次日是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武曇睡飽了,就很精神。
外面昨天下半夜下了雪,早起還沒停,院子裡丫鬟們早起已經清掃過兩次了,這會兒開門之後還是薄薄的一層。
蕭樾叫人把早膳直接擺在了臥房裡,兩人一起用了早膳,蕭樾就去了外院的書房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