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驛站和城鎮休息的時候,往往人困馬乏,更不可能再四下裡走動。
武曇也是累的沒顧上想這些,甚至於都差點忘了她跟隨蕭樾跋山涉水出來的初衷了,此刻聞言,便是眼睛一亮:“真的?”
她抬起眼睛,眸子裡的睡意瞬間驅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宛若星辰。
蕭樾忍住的又低頭在她眼瞼上啄了一下,然後把她從桌上抱下來,點頭笑道:“真的,本來就說好了帶你出來玩的,說話算話。”
他又揉了揉她的頭髮:“去睡吧。”
“嗯!那我走了!”武曇就很高興了,答應了一聲這才拎著裙角出去了。
此時,宮中。
燕霖回到壽仙宮,許暢正等在門口,見著輦車到來,趕緊上前迎了他下車,“殿下。”
燕霖揮揮手打發了輦車,帶著許暢進了宮門。
回到寢殿裡,許暢就打發了宮人去準備沐浴用的熱水,待到殿內只剩下主僕兩個的時候許暢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屬下聽說乾和宮那邊出了事,很是替殿下捏了把汗,但又不敢貿然找過去,怕給殿下惹麻煩,殿下您還好麼?”
“還好。”燕霖淡淡的說道,隨手寬下外衣。
他是很少有這種從早奔波到晚的時候,再穿著一身繁瑣的衣裳,確實已經疲乏。
許暢將他的外袍搭在屏風上放好,折回來之後還是有些唏噓不止:“唐嬤嬤不是徐夫人殺的,唐嬤嬤過去的時候屬下剛好替殿下去乾和宮傳信,就在附近,親眼看著她跟徐夫人主僕先後進的那個院子,後來徐夫人二人離開的時候……是又過了片刻才聽見裡面有人墜井的動靜。屬下翻牆進去看了,卻沒有堵住人,按理說……唐嬤嬤也不該自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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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嬤嬤沒有自戕的動機,總不能是為了陷害徐夫人的。
燕霖的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光亮,但是頃刻又已經消失無蹤。
他勾了勾唇:“是他做的!”
之前在御書房,皇帝質問他的時候他沒有否認,擔下了這件事,甚至是連徐穆和燕廷襄那些人也都極有可能是將此事記在了他的頭上。
雖說替人背黑鍋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可是——
他一點也不介意。
許暢一愣,有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狐疑道:“他?殿下在說誰?”
燕霖莞爾,側目看向了他,卻是不答反問:“你說呢?”
因為他笑得神秘,許暢自然知道其中有內情,可是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一頭霧水:“殿下到底在說誰?”
燕霖臉上原本只浮於表面的笑容終於到達了眼底,他說:“那個……和本王一樣的人!”
說完,也不管許暢,繼續著手寬衣。
許暢是真的一頭霧水,又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直至管事太監帶人進來送水也沒能想通。
燕霖去了建在旁邊的小淨房沐浴,許暢一邊整理著明日他要穿的衣物還在心不在焉的想。
等燕霖從淨房出來的時候見他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才有些無奈的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還沒想明白呢?”
“呃……”許暢猛地回過神來,見他已經出來了,就頗為汗顏。
燕霖沒洗頭髮,只是髮梢上沾了一點溼漉漉的水汽。
許暢遞了帕子給他,他拿在手裡,看見被許暢整齊擺放在桌上的兩塊玉佩,就款步踱過去,撿起其中不是自己的那塊拿在手裡反覆的摩挲。
許暢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再聯絡他之前的話一想,突然茅塞頓開,不可思議道:“殿下,您說的……是二殿下麼?”
自家主子那個失散多年甚至是素未謀面的兄長?
燕霖手裡拿著那塊玉佩,唇角一直帶著一個淺淡的笑紋。
他不喜歡笑,今天卻始終心情不錯。
許暢急吼吼的走過來,盯著他手裡的玉佩,心跳都有點紊亂,一邊茫然道:“徐穆和那個雙綺不都異口同聲的說二殿下不想回皇室來麼?他殺的唐嬤嬤?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說別的,就算他是皇族,可是畢竟身份還沒有被公開承認,在這種情況下就貿然在宮裡殺人?
他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