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后本來只是隨便瞄了眼,剛要再問,腦中才是靈光一閃,後知後覺的皺起了眉頭道:“這不是寧王的……”
話沒說完就被燕廷襄打斷。
“不是寧王的!”燕廷襄道,話只到這裡,說著,就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他一眼。
事情畢竟是過去太久了,這幾年就連皇帝和胡氏都不怎麼提起了,何皇后也是又反應了一下才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她一把將那玉佩奪了去,瞪大了眼睛細看,半晌,才還是難以置信的重新對上燕廷襄的視線:“難道是那個……”
“正是!”燕廷襄鄭重的略一點頭。
何皇后緊跟著又是倒抽一口涼氣。
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幾乎是有些失態的緊盯著燕廷襄的臉道:“找到他了?人在哪裡?”
十八年了!怎麼就突然又冒出來了?
這樣的事,任憑是誰都難心平氣和的接受。
燕廷襄扶她重新落座,方才不慌不忙的說道:“娘娘先別急,這個人是被徐穆找到的……”
一聽是徐穆找到的人,何皇后幾乎又要坐不住,還好燕廷襄一直壓著她的肩膀才將她安撫住,繼續道:“這信物是半個時辰前我的人從徐家人手上搶回來的,那人並不在徐穆手裡,但是徐夫人現已在鳳寰宮了,想必此事貴妃娘娘也已經知曉了,侄兒之所以趕在這時候過來就是急著跟娘娘商量這件事。”
燕廷襄說著,就叫了風七上前,讓她大致的將知道的有關燕北的情況都說了。
何皇后一直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看似穩得住,可是握著座椅扶手的手指關節全都掐的發白。
最後,她才好不容易整合了得到的訊息,慢慢地忖道:“你是說給大胤使團的接風宴上很有可能會翻出這件事來?”
燕廷襄點頭:“胡氏手裡沒了這件最重要的物證,她就更不可能拖下去了,依我的判斷,她多半是會快刀斬亂麻,見到人確認之後就會當眾揭穿。現在除非以快制勝,否則一旦錯過了這個時機,她就不好再翻身了。大胤那個晟王那邊到底知不知情或者有沒有打算參與我不知道,不過依照這位風七姑娘所言,那個叫做燕北的小子是很得蕭樾器重的,他極有可能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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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蕭樾那邊帶了燕北進宮讓他和皇帝還有胡貴妃當場相認,那麼不管他們手裡有沒有這件證物,都是被對方搶佔了先機,後面要扭轉就很是要費些力氣了。
何皇后定了定神:“是!絕對不能給她這樣的機會!胡氏那個賤人這些年一直不死心的在找那個孽種,當年害死了本宮的皇兒還不夠,還一直從中作梗非要跟本宮爭個高下,要不是她狐媚惑主,一直在皇上那吹枕邊風,你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她想借那個孽種翻盤?做夢!”
自從十八年前,她跟胡氏之間就已經結了死仇,勢不兩立。
何皇后臉上現出狠戾的神情來,再次看向了燕廷襄道:“你向來都是個有主意的,這樣急著來見本宮是你心裡是已經有了打算了麼?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定個章程出來,絕對不能讓胡氏那個賤人稱心如意。”
燕廷襄勾了勾唇:“娘娘慧眼,侄兒這裡確實有個對策……”
說著,卻突然回頭,目光別有深意的朝風七看過去。
御書房。
北燕的皇帝在裡面批閱奏章,殿門大開著,裡面隱約的傳出說話聲,過了一會兒談話聲停止,有輕微的腳步聲慢慢朝殿外接近。
守在殿外的大太監高朗連忙整肅了神情,站的筆直。
片刻之後,從殿內走出一個穿著月白色暗紋錦袍的少年。
那少年的身量不算矮,只是人偏瘦,不過因為錦袍貴重,裝飾之下反而能叫他的身形顯得不那麼單薄了。
他的容貌不說有多出色,但稱得上俊秀,只是膚色過於蒼白,就連兩片薄唇都看不出多少血色。
他走路的姿勢從容又優雅,慢慢地從殿內出來。
“殿下!”高朗臉上帶了笑容,柔聲請安。
燕霖點點頭,想了下又囑咐:“父皇早就不在壯年了,身體要緊,以後別讓他一次批奏摺太長時間,高公公多提點著些。這兩年父皇的脾氣也柔和不少,是聽得進去勸的。”
“是!”高朗仍是笑意綿綿的答應了,“老奴會記得的,殿下您今日也辛苦,可要老奴叫人傳步輦送您回去?”
“不用。”燕霖微微一笑,舉步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