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過去太醫院的是周太后的人,還是很公正和謹慎的,並沒有透露任何的內情,那太醫雖是一頭霧水,但也還是順從的跪下去,從藥箱裡掏出工具查驗。
皇帝的眼神陰了陰,諷刺的側目看向了周太后道:“就算真驗出了什麼,就不能是晟王自己故弄玄虛的麼?”
當時蕭樾用膳的時候,殿內就他一個人,沒人能給他證明!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是片面之詞。
周太后沒有言語。
她自己的兩個兒子,究竟都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的心裡是最有數的。
只要蕭樾這麼說了,那就必然是事實。
而至於皇帝——
他認與不認,對她來說,都意義不大。
皇帝自覺得受到了冷遇,顏面無光,咬了咬牙,又閉了嘴。
倒是沉櫻注意到御膳房過來的那個大太監,使勁低垂著眼眸站在那,還沒人問他的話呢,他在那就已經有點兩股戰戰,站不穩的樣子了。
沉櫻的眸光沉了沉,不由的挑眉道:“你在怕什麼?”
話音才落,晚棠已經幾步衝過去,推了他一下:“郡主問你話呢!”
因為沉櫻的態度不算強硬,再加上這院子裡這會兒正人多,那大太監魂不守舍之餘壓根沒想到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這會兒被晚棠喝問,當場就嚇得腿軟,撲通一聲就扶著膝蓋跪下去了:“郡主饒命,奴才……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個動靜一出,自然是萬眾矚目的,眾人的目光不由的聚焦在了他身上。
周太后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說個明白!”
那大太監伏在地上,肥碩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發抖,頭也沒抬,當即就倒豆子一樣的飛快說道:“太后娘娘,皇上饒命啊,奴才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就今兒個中午給晟王爺往長信宮傳膳,當時的飯菜沒動多少,扔了可惜,拿回去之後就給下頭的幾個小兔崽子吃了,然後……然後他們就全倒了,這會兒還有倆沒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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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在御膳房裡,一下午宮裡都亂糟糟的,他沒敢上報,這會兒被人提過來,只覺得這是要出事,就再也藏不住這麼大的秘密了。
這邊這大太監才剛招認完畢,旁邊的太醫也爬起來,繞到前面來衝著周太后等人再度跪下磕頭:“太后,皇上,微臣查驗過了,這些殘羹冷炙裡面被人下了劑量不輕的迷藥。”
整個院子裡,到處都是倒抽氣的聲音。
周太后卻是面色不動如山,將她拿在手裡的那份菜譜甩出去,砸在那大太監面前:“對照著你的菜譜去認一認,這一堆可是午間你們御膳房送過來給晟王的午膳。”
“這……是!”那大太監擦了把汗,撿了菜譜起身,轉身過去查驗。
皇帝看到這裡,已經忍無可忍的狠狠閉了眼,咬著牙道:“母后,朕知道你顧念骨肉親情,有維護晟王的心思,可是朕方才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也極有可能是晟王自導自演,現在做這些無用功,有何意義?”
“皇帝也說是可能了!”周太后不輕不重的堵了他的嘴。
皇帝瞬間啞然,臉色再度暗沉了三分,緊咬著後槽牙,額角青筋隱隱可見。
那大太監檢視過後,又是一聲哀嚎重新伏在了地上,顫聲道:“回稟太后、皇上,是……正是中午傳給晟王爺的午膳。”
周太后這才終於轉頭朝另一邊看向了蕭樾問道:“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自然是有!”蕭樾拍了拍袍子站起來,走下臺階,站在了她和皇帝的面前,拱手道:“我的說法是有人在飯菜裡下藥,並且趁著他們以為將我迷暈之際,順手牽羊讓我按了指印在供詞上,陛下卻說是我主動招供畫押的是嗎?”
皇帝握著座椅扶手的手,死命的用力攥緊,藉此來掩飾情緒。
他咬著牙,目光冰冷仇恨的盯著蕭樾,不吱聲。
蕭樾再開口:“陛下,自我進這長信宮以來,在被擄劫出宮之前,可再就半步也不曾踏出過這道宮門,您既然說我已經招供認罪了,那麼至少要當著母后和眾位閣老大人的面講清楚了,您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拿到我的口供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是您親自審訊臣弟,臣弟當著您的面招的?還是派了心腹代審?”
旁邊特意被他點名帶過來的那三個侍衛見證此事到了這會兒,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晟王自一大早被送來長信宮之後,就再沒出去過,而皇帝也沒進來過,前後除了中午送飯的,再就是後來那兩撥打著帶了皇帝口諭旗號過來的人進過這長信宮的宮門。
這些事,之前他們在御書房內都詳盡的交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