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可以的,現在臨安做出了那等醜事,徐穆自然也是萬萬不肯的!”提起這事兒,皇帝就更是氣得臉又漲紅了。
臨安公主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叫他丟盡了臉面。
本來昨天誤打誤撞出現了北燕使團的隨從誤闖禁宮的事,徐穆在理虧之下是必須退讓的,把雙方和談的條件由北燕嫁女改成大胤嫁女,他應該沒臉反對了,可偏偏緊跟著臨安公主就上來拆臺!
現在皇室之中,適齡的公主就臨安公主一個。
皇帝手攥著拳頭坐在床沿上,一籌莫展。
陶然之忖度著提議道:“陛下的公主裡邊適齡的雖然只有臨安公主殿下,可宗族之中還有貴女呢,莫不如明日讓皇后娘娘從宗族裡面挑挑?”
皇帝卻是當即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這是咱們大胤和北燕交惡多年以後頭次的聯姻,自然要許嫁一個有分量的皇女過去才夠誠意。”說著,就嘆了口氣,“若是朕還在壯年,未必就要急著和北燕議和,可現在……”
南邊的南梁虎視眈眈,彼此之間隨時可能引發大的動盪。
北邊雖然蕭樾交了兵權上來,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安心了不少,可新派過去接任的將領暫時還不熟悉那邊的環境,沒有具體的作戰經驗……他在的時候還好,如若哪天他突然辭世,蕭昀怎麼辦?
現在他不得不考慮的是要為蕭昀鋪路,儘可能暫時穩定住和北燕人的關係,要留給蕭昀成長和鞏固的時間。
所以,對於這一次的聯姻,皇帝其實是很重視的!
陶任之聞言,這才露出個略顯尷尬的笑:“倒是老奴鼠目寸光,欠缺考慮了,只不過,這若論身份貴重,自然是嫡公主最為貴重了,就是咱們臨安公主殿下都也不夠這個格呢!哎,可惜了皇后娘娘在太子之前沒先誕下一位公主,那樣就能替陛下解憂了!”
臨安公主是賢妃所出,就因為皇后沒有嫡女,所以對比之下,才覺得她的身份最高,而實際上,嫡庶有別——
在皇家,這個差距不是很明顯,若是落在普通的勳貴人家裡,就能見出十分分明的差距來了。
陶任之這看似是一句閒聊,卻無意中就給了皇帝一記當頭棒喝。
皇帝的瞳孔略一收縮,唇角忽而浮現出一絲的笑意來:“你要不提,朕倒差點忘了,要論起身份來,還真有比臨安貴重的!”
陶任之茫然:“陛下……”
皇帝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揚起的那個笑紋就越發的深刻起來,一字一頓道:“沉櫻!”
陶任之似乎大為意外,就愣在了那裡。
皇帝的眼中卻忽明忽滅的閃著精光,涼涼道:“宜佳是父皇的嫡長女,當年受萬千寵愛,連朕都比不得,沉櫻在身份上雖然只是個郡主,但自幼就是養在母后身邊的,被母后視為掌上明珠,這也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徐穆是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要待價而沽,自然知道有母后的寵愛和庇護,迎了沉櫻過去,才是對他們大大的有利!”
陶任之只是本分的立在他身後,過了一會才問:“那……陛下是迎太后娘娘回宮來商議此事,還是等身子好些了,親自過去?”
沉櫻郡主的婚事,總要周太后點頭才算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皇帝的眼中就瞬間閃現一絲陰霾,冷冷的道:“沉櫻次此回京,本來就是為著議親擇婿的!”
話是這麼說,可週太后卻沒說放權讓帝后做主!
她當時放沉櫻回來,本來確實就是太過寵愛沉櫻,想著她多年不在京城,對京城裡的公子哥兒們並不熟悉,想讓她自己回京來先看看,有沒有閤眼緣的。
皇帝這話,明顯是在偷換概念。
陶任之如何聽不出來,只不過也不多言。
皇帝卻隱隱的興奮起來,病歪歪了一整天的狀態好像就突然揭過了,直接吩咐他道:“即刻宣徐穆進宮,就說朕設私宴款待他!”
沉櫻那個丫頭,回京沒兩天,但是實在是太張狂了,就東宮那天的喜宴上就逞口舌之快,惹了許多麻煩。
何況——
皇帝打從心底裡就對她不喜歡,這個機會,簡直就是上趕著送上門來的,他不抓住才怪。
“是!”陶任之看見了他眼中那種興奮閃動的光芒,也不多言,應諾之後就躬身退下了。
他抱著拂塵走出殿外,一邊吩咐人去御書房讓準備傳膳,一邊派人去請徐穆,都安排好之後,他自己卻趁著夜色站在這臺階上吹了一會兒的涼風,沒馬上進去。
他的小徒弟揮退了其他人湊過來,賊頭賊腦的跟他咬耳朵:“師父,您怎麼不勸勸陛下呢?沉櫻郡主就是太后娘娘的眼珠子,這樣先斬後奏……就是陛下,太后也必然不會答應的!”
陶任之側目看他一眼,唇角卻是愉悅的含了絲笑意,輕聲的道:“你不懂!”
也不多說,轉身又進去了。
當天晚上,蕭樾真的就吩咐雷鳴準備了車馬,次日一早就強行送了沉櫻出府,可是一行車馬才剛浩浩蕩蕩的拐到主街上,就迎上了宮裡來宣旨傳沉櫻郡主進宮的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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