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跟這兩個外鄉人也打了幾天交道,總之湊個搭子,這年頭往北地戈壁跑,要是不湊一起,說不定屍骨埋哪了都沒人知道,這會聽的有意思,用瓜子皮朝著年輕劍客的後腦勺扔了過去,學著老劍客的語氣罵道:“沒出息。”
老劍客愣了一下,捋了捋發白的羊角須,突然也笑出聲來罵道:“沒出息。”
他也姓胡,叫胡襄,跟另外一位的姓氏一樣,都是北齊那邊的同鄉人,年中的時候就聽到西夏這邊新晉了位年輕劍仙,正在北地打的正酣,就想過來碰碰運氣,畢竟二十年前見了次九品,見著吳家劍仙縱橫百里的劍氣之後,竟然能讓自己破了六品的屏障,如此便想再來看看,看能不能躍過七品到達小宗師的境界。
至於年輕劍客胡良嶽,自然也想著躍過這道門檻,只不過他不如胡襄沉穩,本來背井離鄉就是腦子一熱,如今出門大半
年,別說九品,就連小宗師,也是沒見著影,倒是瞧見不少散亂遊騎和遼金鐵騎騎射廝殺的場面,也有過給遊騎收斂屍骨的舉動,當時幾分熱血,但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想打退堂鼓。
衛敬便是當時他們替西夏遊騎收斂屍骨的時候認識的,那會他們剛將西夏將士的遺體給掩好,做了個小墳丘,其實在西夏,遊騎將士的銘牌拿到衙門還是能換些酒錢,二者也知道,不過可能不差這些酒錢,又或者覺得遊騎將士更想將銘牌帶在身邊,銘牌也沒帶走,一併掩藏好,再回頭的時候,衛敬不聲不響已經在他們身後了,給二人嚇得不輕,再往後回想起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胡襄是七品,衛敬悄無聲息在他背後喝酒他都覺察不到,莫非衛敬是小宗師乃至可能是大宗師,不過胡襄更偏信衛敬是比自己道行高上不少的七品,不過往後北進遼金的路,胡襄也旁敲側擊想套出衛敬的底細,衛敬只說他姓衛,至於胡襄聽成魏還是衛,衛敬沒多說。
胡襄知道後者的修為比他高,所以也沒追問。他如今就想平安到遼金,不然等到開春大戰,就憑他的腳程,怕是又趕不上。
至於衛敬,本想著過來見見他的老大哥,也姓胡,不過才五品出頭,可惜再回到北地,人卻不見了身影,江湖當中要打聽一個九品的蹤影不算太難,但你要打聽一個五品,那就不太一樣了。
打諢了一會,衛敬也不開腔了,在忽明忽暗的位置上喝著酒。在一會,兩位遊俠開始打盹了之後,衛敬也不見了身影,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一手提著酒,一手按著劍柄。
至於他的背後,方雲的面容在皎潔月光下顯得有些醇和,“二爺為什麼找上我。”
衛敬飲一口酒,“沒人了啊,方衛兩家劍閣的底細用不著瞞自己人,你方家沒人,我衛家同樣也沒人,百年前的大戰兩家劍閣元氣大傷,二十多年前遼金南下,剩餘的底子也掏空了不少,如今我想在遼金找幾個九品的人,不找你找誰?衛家倒是有人在涼州,要找小宗師還行,找大宗師,嫌命長了不是?
你不一樣,我聽人說你在戈壁跟遼金的大宗師過過招,還全身而退了,肯定知道。”
方雲皺了下眉頭。“你想試試?”
衛敬將劍柄往下一按,劍眉立了立。“不行?”
方雲躊躇了一下說道:“我聽說衛小姐擇日大婚,二爺不去?”
衛敬顛了顛手上的酒壺,“想去啊,可總得備點什麼吧,空手過去多不像話。”
方雲點了點頭,也不拖沓,轉身就走。
衛敬提起酒壺晃了晃手,“方家小子,這事怎麼個說法!”
方雲遙聲說道:“二爺自去碧牙城,自有人會去找你。”
衛敬將酒飲盡,順手摔在戈壁上,怔了一會笑道:“現在的年輕人,還他孃的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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