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甄明珠抬步走到她跟前去,輕聲安慰道,“她就是一時想不開,過去了就好了。”
她剛才在廚房裡收拾東西,出來的比較晚,可顧蘭盼的話卻也聽到了一句,尤其是她最後對顧振南說的那幾句,簡直紮心,讓她都覺得難受。
最起碼,從她的視角,顧家老兩口和顧振南對蘭盼並不差,眼下這社會,別說養父了,那就是親生父母,又能有多少在女兒剛出社會的時候便給買車買房,將她的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
她說自己十幾年在顧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又說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說她無法接受被這般侮辱踐踏,可她怎麼不想想,顧景行本就對她毫無愛情,如何能因為這樣一件事,便娶她過門共度一生。尤其,那一晚顧景行是醉酒狀態,她卻應該是清醒的,怎麼就倒貼的如此理直氣壯?
這不是典型的升米恩鬥米仇嗎?
除夕夜將家裡弄得鮮血斑斑,是個人都會有情緒,甄明珠稱呼她的時候,懶得叫姐了。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一隻手被顧老太太緊緊地抓在了手中。
老太太年齡大了,手指骨節突出,顯出老態,聽見她安慰卻明顯並無絲毫的放鬆,神情連身體都仍舊緊繃著,搖頭道章:“要是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你爸這是將毒蛇給我養到家裡來了,她纏住景行不放了。”
回想起顧蘭盼剛才那個架勢,老太太只覺得心頭煩悶透不過氣。
年紀輕輕一個姑娘,竟是讓他們這一大家子莫可奈何,她從前便覺得蘭盼那丫頭心思重,可完全不曾想到,她能敢做出這樣將他們一家人放在火架上烤的事情。
她被送去醫院,老兩口都得遭罪地跟著等訊息。
所幸,十點多的時候,顧振南打來了電話,說是蘭盼沒什麼事了。
顧老太太長松一口氣,也懶得去管仍舊在家裡的顧景琛和雲成慧,拍拍甄明珠的手說章:“好孩子,時間不早了,你快回房睡去,這個時候可不能熬夜。”
又陪了她幾分鐘,甄明珠嘆著氣上樓了。
這一個新年,實在過得讓人煩悶。
她回房沖了個澡,出來以後回複了好些拜年簡訊,睡前,和程硯寧打電話。
“怎麼聽著還很不高興?”
甄明珠“嗯”了一聲,想了想,開口道章:“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說,挺煩的?”
“怎麼了?”
程硯寧語調很溫柔,“大過年的家裡誰惹你了?”
“就蘭盼……”
甄明珠將晚上這件事對他講了一遍,最後道,“你是沒看見,血滴的到處都是,奶奶她都差點氣哭了。語氣裡很無奈,說她纏著景行哥不放了。”
“……”
程硯寧靜了好一會兒,明顯也有些被驚到。
“怎麼辦呀?”
他不答話,甄明珠又問了一句。
“沒事。”
程硯寧安撫地笑了笑,溫聲說章:“按著她這個鬧騰法,你爸要是能讓她嫁給景行那才是怪事。放寬心睡你的。我給景行打個電話,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