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珠一時語塞,默了一下,問他,“那你要緊嗎?”
男生音色低沉,“就掉了半顆牙,打算明天去醫院看一下。”
甄明珠“啊”了一聲。
程硯寧側個身靠在宿舍外牆壁上,一手鬆松拿著手機,淡聲道章:“你有時間的話陪我去。”
甄明珠章:“……”
許久,她有些遲鈍地“哦”了一聲,說章:“那你明天早上起來了給我發簡訊,我跟你去醫院。”
“行。”
程硯寧掛了電話,唇角聳動了一下。
須臾,他舒了口氣,推開宿舍門。
宿舍裡薛飛剛上了床,眼見他進來便探出頭笑道章:“我說你這掛了彩,明天又是學校一樁大新聞。”
程硯寧看他一眼,“我明天有點事。”
“啊?”
薛飛一愣,“什麼意思,不上課?”
程硯寧嗯一聲,聲音淡淡的,“智齒發炎了,去醫院開點藥。”
薛飛章:“……”
“要是有老師問你隨便請個病假。”
薛飛章:“……”
好學生就這點方便,說什麼老師都會信。
長嘆一聲,薛飛重新躺回床上。
宿舍裡就他話多,耳聽他安靜了,程硯寧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氣,幾秒過後,他又起身到了陽臺上盥洗臺前,湊近鏡子檢查唇角那道傷。
他比一般男生白些,傷到了自然明顯,影響相貌了。
她那個人,似乎就喜歡男生好看點?
抬手在眉心裡按了按,程硯寧覺得這問題似乎也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法,便再一次回了座位。
甄明珠說兩個人在交往,餘明安說兩個人沒交往。
他更願意相信後者。
那,她之所以撒謊大抵是因為章:逃避他。
想著想著,他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翌日,早上七點。
甄明珠等在了男生宿舍樓下。
昨晚她到宿舍的時候,接到了餘明安的電話。餘明安電話裡說了自己醉酒後給了程硯寧一拳的事情,說完後還對她說了聲抱歉,覺得給她添了困擾。
甄明珠說了沒關系,卻到底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一拳過去讓人吐了血還掉了半顆牙,想想也知道餘明安下手不輕。再加上,甄明珠恰好知道了他舅舅的事情,曉得他看著清瘦體格卻不弱,便忍不住自責,擔心起了程硯寧。
一晚上都沒有睡踏實,大清早起來接到程硯寧的簡訊,她便直接下來了。
程硯寧是跟著宿舍裡幾個一起下來的,薛飛等人要去學校外面吃早餐,他預備下了樓給甄明珠打電話。
哪曾想,一出宿舍樓就看見那道身影了。
天氣漸熱,甄明珠穿了件文藝風的長袖碎花連衣裙,柔軟的中長發紮了個低馬尾掃在雪白的頸上。許是因為等人無聊,她一手按著背在身前的淺褐色皮質小包,無所事事地踢著腳尖,裙擺撲在瑩白的小腿上,無風也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