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不用肉眼去看待這世界時,佛家說有法眼,道家說有通天眼。而張無痕此時的眼卻是近視眼。
他將所有遠處的人與物,化作迷糊的動態,近者不入他五行,遠者致他於六道輪回之外。
近視眼的作用,就是區分了什麼是清,什麼是霧。
近者三劍而動,或劍技如花,或劍字如人,或劍走罡風。張無痕不為所動,任你千變萬化,他只一劍而去。
一劍驚鴻!
一劍壓制!
只有一個特點,就是快!
快到另肉眼化作了三人。
當第四人出拳,此人虯髯碧眼,乃西域胡人。張無痕便化成第四人,對上的便是名震廣西的五虎嘯林拳,一拳便是一虎之力,一咬一撲,一爪一鞭一腿,便橫掃西南半壁絕罕敵手。而化成的張無痕,卻是簡簡單單的武當長拳,只是出拳,寸勁,卸力,以柔鬥剛。
第五人出手,手持金剛長鞭,猶如怪蟒出洞,身具刁鑽,毒惡,威猛,靜則信子伸吐,動著疾如閃電。快成實形的張無痕,化掌成爪,卻是無雙無對的江湖絕技鷹爪功。任你千般刁鑽。我一爪成擒。
第六人出手,腿如風,快如電,身手之流暢,已與少林空性不相上下。張無痕化一掌為千掌影,使的便是東邪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
第七人出手,鶉衣百結,便只是手,一手而來,一手而去。時而握拳,時而擊掌,變化之中,難分來回!張無痕以不變為萬變,便是對方出什麼,他便回什麼。
第八人出手,卻是打xue手。一扣打,一挑xue,便是相距一丈,中招者也不明其理。張無痕以一陽指回擊,你擊我曲池xue,我回你曲池xue。你打我天宗xue,我打你天宗xue。
第九人出手,使的卻是暗器,正大光明的暗器。各色各樣,形狀千奇百怪,一灑一揮之間,滿天便是殺機。張無痕只使武當入門劍法,以防守待反擊,已陰陽為兩儀,近身而落,脫身而走。
第十人出手,用的卻是兵器之王,三柄樸刀。以刀法為意志,一揮一劈之間,縱是刀氣四溢,橫掃六合。張無痕沒有相應的武功對付,卻只是用陰陽步行走。
玄冥二老,江湖上超一流高手!兩人聯手,便是絕頂高手都能糾纏一下。張無痕破不了玄冥神掌,唯有將自己所會的武學,隨機應變。
一人挑十二人,竟然化成相應的十二個自己。以極速為基,以一心為十二用,九霄道玄經在他腦中緩緩翻來,便是一頁一頁的金字良言。
“主人,讓我上去試試”眼見十二人陷入白熱戰,阿三主動請纓。
趙敏所見的,已經遠遠超出她認識的武學範疇了。她不懂,所以她拿不定主意。正待她猶豫時,阿大出聲了,他道:“你上去也是無用。我們的武功本來就在伯仲之間,百招之內沒有勝負可言,他們能被九霄道人拖入,他上去了也一樣。便是多了一個九霄道人而已。”
趙敏聞言,道:“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阿大自然明白趙敏的意思,如今他們四人,卻只有他看破了玄機。這跟武功高低沒有關系,卻是與見識有關,阿大在沒成為阿大之前,卻是丐幫一等一的高手,見識自然遠勝阿二,阿三。阿大道:“一真一假,一實一虛。”
見趙敏還是不解,阿大繼續道:“他只有一個人,卻快成了很多人。他只有一顆心,卻分了很多份。”
趙敏似乎聽懂了!
就在趙敏這邊說話時,傅百忠原本閉上一會兒的雙眼,睜開了,他想起了很多事,他道:“谷虛子師兄,這裡交給你了!”說完,踏出一步,卻被谷虛子抓住,谷虛子驚道:“傅師弟,你想幹什麼?”
“傅師弟,要去就一起吧!”武當弟子中又出來一個,正是金州城下被張無痕救下的韓通。
傅百忠看著韓通,嚴肅的臉龐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只有他們幾個懂。谷虛子叫道:“沒有祖師,眾師叔伯的命令,我們如何上去?即便上去,以我們的武功,又有何用?只是平白送了性命。”
韓通緩緩抽出自己的武當劍,他道:“以前我做不了,所以只能看著,那種感覺很痛苦無奈,比死了還難受。現在我能做了……”
傅百忠也道:“他是武當弟子,我也是。現在他不在了,我也要替他守護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