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藏閣的最頂樓,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有十七八年歲,實際上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如果仔細的去聽,就會發現他連呼吸都沒了!
回到武當派後,張無痕的生機就斷了。如果不是張三豐再三說明無痕未死,恐怕此時,全武當派都得準備給他發喪了。
生機已斷,呼吸已絕!張無痕全身上下的機能一下子都停止了,就好像他被冰封了一般。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張三豐每天都會過來看一眼,然後悄悄的離開。他尚未參悟透的陰陽之道,不敢貿然的渡入真氣去嘗試療傷。
但是,以他先天之境的武學修為,天人合一的道法感悟,他的直覺告訴他,張無痕未死!這一個月時間也驗證了他的直覺,張無痕不吃不喝一個月,身體未發生任何變化,就像是他入了定,老僧枯禪。
這一日,有道童進來稟報,言天鷹教派人過來,送來一枚丹藥。張三豐因為愛徒張翠山毀於天鷹教之手,身敗名裂自盡身亡,三徒弟也是因為天鷹教的緣故而終身殘廢,因此他心裡是極惡了天鷹教。
他門下弟子又豈能不知道師父的心意,所以以前每每有天鷹教派人過來,都是殷梨亭出馬將他們打發了。有一回,因為言語沖突,那使者更是被殷梨亭打了出去。
其中,若無張三豐默許,那殷梨亭豈敢如此作為。
“那天鷹教有何神丹妙藥能救得無痕”張三豐語氣雖是平淡,可內心卻是不悅。
道童只是低頭答道:“大師伯請師祖過來,定奪一二。”
張三豐起身,去了紫霄宮。此時武當派只有宋遠橋在,一般情況下,宋遠橋是不會出門的,因為門中大小事務都是他在處理,除非涉及到重大事情,他才會去打擾張三豐。
見張三豐出來,武當弟子,以及天鷹教使者都跪下來行禮。
“晚輩拜見張真人!”
張三豐點了點頭,也不說客氣話!那天鷹教使者自行起身,道:“張真人,我教教主聽聞小主身受重傷,特地煉制了一枚丹藥送來,還望張真人速速與小主服下,也好讓晚輩早點回去回稟我家教主。”武當派不客氣,天鷹教使者也直截了當的說了,再拐彎抹角的說話,憑白添了武當派厭煩。
張三豐坐在椅子上,閉目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殷教主遠在千裡,又怎知無痕孩兒受了什麼傷,需要吃什麼藥。若胡亂吃下甚麼東西,恐對他身體不利,還是請貴使回去,武當派心領殷教主的情了,老道自有辦法醫治我那無痕孩兒,就不勞殷教主費心了。”
使者也是口舌伶俐之輩,他道:“張真人此言差矣!我教主乃小主之親外祖父,關系親近不在張真人之下,事前驚聞小主之變故,心焦難耐,若不是教中突發事變,我家教主必定上武當山拜望張真人,看望小主。再說此丹,其中緣由我自不便細說,教主只道,此丹對小主大有好處,服下之後不說馬上複原如初,但傷勢也定會大有好轉。”
使者語氣如此篤定,也不由張三豐信上一信。他道:“且拿來我看!”
使者見張三豐開始意動,便快速從袖口中取出一盒,遞給道童。
張三豐接過盒子,開啟來一看,只見一股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他不由大驚,道:“這是何物?”
“只是丹藥”使者道。
“為何如此腥重?”
使者道:“以鷹血為藥引,鋪以貴重藥材,練了十天方得出一顆。”
“此丹如此詭異,老道豈能讓無痕服用!”張三豐道。
“我家教主極是在意小主,定不會傷害於他,張真人大可不必擔心。”
張三豐沉默不語!天鷹教在他眼裡,就是邪魔外道,雖然他不否認魔教中也有鐵骨錚錚的漢子,就比如漢水江上遇到的常遇春。但大多數魔教中人都十分古怪,叛經離道者不在少數。雖說殷天正是無痕的親外公,可張三豐也不敢貿然與他服用,誰知道吃了之後有什麼副作用。
“這丹藥我先收下,你若無事,便回去吧!”張三豐道。
使者一聽,有一些為難。因為殷教主再三叮囑,必須親眼見到這丹藥讓無痕服下。
殷天正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任誰看到血腥濃鬱的丹藥,都不可能隨便與人服用。張三豐視門下七個弟子為己出,又怎會放任張無痕有什麼意外。
眼睜睜看著張翠山自盡在自己眼前,又無法救治張無忌的寒毒,如今張無痕又生死茫茫。張三豐已覺得太對不起自己五弟子了。
張三豐不欲再和使者糾纏,起身回內堂去了。宋遠橋對使者道:“送客!”
“宋大俠,這般如此,叫我如何與我家教主交待?”
全武當上下,內心對天鷹教都沒啥好感的。宋遠橋自然不例外,客氣是對得起自己的涵養,不代表他不會發火,宋遠橋道:“又幹我武當何事?”
使者聽罷!悻悻然退出了紫霄宮!
又過了一段時間,張無痕的身體終於發生了變化,首先他的頭發開始變白,發根處變的褶皺起來,臉部麵皮開始凹陷,條形狀的紋路不斷的爬上了他的臉頰,一股死氣籠罩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張三豐吃驚之餘,也顧不上許多。如果之前他的直覺告訴他,張無痕還活著,那麼現在他的直覺再次告訴他,張無痕生氣開始不斷下降了。恐怕再過上幾天,張無痕就真的成為一具屍體了。張三豐從他肩井xue渡入一股真氣,含陰陽造化之力,乃天下玄門之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