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藥,安心靜養,許念孃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他自己調了一大缸藥酒,用數十種藥材浸泡而成,平時則用葫蘆裝著,口饞了便喝上一口。在州郡中,他的生活是最為悠閑的,在家則坐,打打拳,踢踢腿;出門就是東逛西逛,這裡瞧瞧,哪裡看看。
許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過不得多久,就會臨盆。
這個時代,生孩子是件危險的事情。陳三郎不敢怠慢,早早請好兩個經驗豐富老道的接生婆,隨時待命。
夏去秋來,田野的莊稼已經收割過一茬了——在南方,稻穀一年兩熟,乃是常態。
這一茬的收成如同及時雨,徹底讓整個雍州的局面安穩下來。在此之前,雖然有些雜糧菜蔬吃,但整體而言,不少民眾還得挨餓,日子過得緊巴巴。現在好了,一季豐收,稻穀滿倉,除去繳納給衙門的,剩下的數量足夠一家大小過個好年了。更不用說下半年還有一波收成。
其實畝産並不比以前高,主要是分田到戶,地廣人稀,每家擁有的田産多了,收成自然水漲船高。基本上,只要勤勞肯幹,就絕不會餓肚子。
民眾生活殷實,衙門收入也好。雖然陳三郎制定的稅賦比例低,但實際上由於徵收的田産面積多了,總收入並不少什麼。要知道在以前,天下之大,但很多田産是沒稅賦收的,比如皇室田産,比如一些望族大戶,諸如此類,都有豁免權,他們佔據著大頭,另外還有隱瞞不報的。
總計加起來,數目極為龐大。
這些田産收入,基本上都進了私囊,對國庫毫無益處。
當下雍州則不存在這個狀況,除開一部分犒賞給死傷戰士的,其餘部分都有稅賦收。
最主要的是,分田制實在太能調動民眾們的積極性了。想以前做牛做馬,只夠填肚子,現在十幾畝田地在手,都有一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幫別人種田,跟種自己的田,是完全不同的。
這段時日,州衙各個部門都全力開動,統計點算,一一登記在冊,很是忙碌。
工作雖然繁重,可一個個人員都是臉上帶著笑。
與此同時,商業房主事孟慶巖也開始了收糧事宜。收成好,自然有餘糧,眼瞅著又要收割第二茬了,糧食太多堆放在家裡並無用處,保管得不好還會發黴,不如賣給衙門換銀子。
一直以來,衙門都有公佈告示,號召民眾賣糧,用來儲備軍資。既能得銀子,又能支援衙門,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衙門的倉房滿了,底氣也足了,真正的“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回想在嶗山府時,糧草幾乎斷絕的困境,真是不勝唏噓。
至此,陳三郎制定的各種策略制度,開始迎來了收獲的季節。穩定地執行下去,只會越來越好。
這日子,有奔頭。
有奔頭,有希望,麾下的人才會幹勁十足。
莫軒意的銳士軍,已經漸成規模了。其才能盡顯無遺,短短時日,招募到兵士七千多人,雖然不滿萬數,但這個成績已經極為出色。此軍名為“銳士”,皆因全部是步兵。
無法,戰馬太少了。
陳三郎思慮良久,幹脆直接建立一支全步兵來。
莫軒意練兵,自有一套,無需擔心。等其兵成,陳三郎就有了出兵的心思。
雍州的基業已上正軌,接下來只需按部就班發展即可,但陳三郎並不滿足於此。
老老實實守著雍州,或許能過一段安穩日子,可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