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阿大倒也果斷,知道形勢不妙,馬上下決定。
轟!
猛地一陣狂風捲起,一股惡浪生成,撲騰而至。
“快走!”
洪鐵柱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洪阿大,就怕他身子單薄,會被猛浪捲走了去。
這般狀況之下,饒是洪阿大水性了得,要是被拉進了水裡也是兇多吉少,根本遊不上來。
那浪頭劈頭蓋臉地落下,把戴著的鬥笠都給撲掉。巨力作用之下,阿武一屁股便坐在地上,差點沒被浪沖走。
“跑,快跑……”
等這股浪退掉,幾人再不敢停留,慌忙拔腿往村裡跑。
叫村民遷移,阿武和大魁卻無用,因為叫不動,只有洪阿大他們上門才行。
“我們快去叫上公子走。”
大魁叫道,活了四十年,何曾見過如此兇猛的洪水。一見之下,比上戰場還讓人害怕。
回到石屋,見陳三郎還站在屋頂之上,靜靜不動,心裡不禁鬱悶:公子這是做什麼?洪水也有看頭?
爬上屋頂,不禁一個哆嗦,原來那洪水已經迫近村邊,形成一片,浪濤起伏。誇張地說句,彷彿一伸手,便能接觸到波浪了。
“公子,阿大伯他們已經去叫村民們遷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走吧。”
大魁心急,大聲叫道。
陳三郎並不回答,依舊站立,定定望著那邊波濤洶湧的河面。
阿武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默然,只是內心焦急:公子到底在看什麼?
村中,洪阿大與洪鐵柱挨家挨戶地叫人,說洪水已經淹到村口來了。這自然引起許多人驚慌,不少婦孺當場就哭泣起來。在青壯一代中,洪鐵柱威望高,趕快組織起來,以青壯為主力,抱也好背也好,不漏下一人,務必把所有人都帶上。
不但要帶人,還得帶東西。
洪家村家底本來就薄,每一戶人家只得那麼點東西,衣衫被褥等,能帶上的基本都帶了,這些可都是要用的,留在村裡,如果真得洪水淹村,房屋倒塌,那就真正一無所有,以後想活下去都難。
還有一些吃的,統統打包。
手腳忙亂,呼爹叫娘,無疑浪費了不少時間。
雨勢不見有半點停頓的樣子,反而越發大了,村中低窪的地方早已積水盈尺。
村口那條路已被淹沒,不可通行,眾人只得從後山撤走,地勢崎嶇,難免摔跤,加上黑乎乎一片,更加難行。
洪阿大叫得喉嚨都沙啞,一把抓住洪鐵柱:“柱子,恩公他們呢?”
洪鐵柱也是累得夠嗆,大口喘氣:“不知呀,可能走了吧,一直沒見到人。”
“不會是還留在村裡吧……”
洪阿大越想越擔心,轉頭就走。
“阿大伯!”
洪鐵柱叫他不回頭,一咬牙,趕緊也跟上去。
此際的通天河就像脫韁的野馬,水流橫溢,再無法控制。
屋頂上,瞧著越來越近的洪水,阿武和大魁已經面色青白,就在這時,泛濫的河面之上突然亮起兩盞紅燈,大若燈籠,紅光熠熠,在黑暗之中顯得無比耀眼。
“那是什麼?”
阿武眼睛立刻直了。
旁邊大魁莫名地覺得一道寒意從尾椎骨冒起,直上頭頂,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