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有逃難者到來,村中很熱情地收留了他們,卻沒想到這幾名逃難者居心不良,見到村內供奉的一尊金身土地,竟要起意偷走,好在被村民及時發現,一番打鬥,幾名逃難者不是對手,悻然逃走了。
聽到這,陳三郎就明白過來:怪不得昨天己等投宿被拒,原來有這一層原因在。說不好,村民們還把他們都當做是逃難者的同夥了。
“哎,也不知怎地,自從今年入冬,附近一帶水域都打不到魚了。沒有魚,就等於斷了糧。沒有辦法,我只得帶著女兒到上游去,蹲了三天,終於打了點魚,於是回村,沒想到遇到激流巨浪,幾乎連命都搭了進去……”
說到這,洪阿大不禁老淚縱橫。
陳三郎若有所思,再望了望滾滾奔流的河水。
洪阿大又道:“恩公,你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陳三郎回答:“我們來自嶗山府,特地來看一看這通天河的。”
洪阿大聽著,面色有些古怪。
雖然洪家村少與外界來往,但對於嶗山府還是知道的,那可是府城,是大城市。並且也知道了外面兵荒馬亂的事,倒不在意。太平盛世也好,天下大亂也罷,洪家村都是平靜無波,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只是陳三郎現在說是來看通天河的,卻是稀奇,這河有什麼看的?
“對了,這位公子斯斯文文,一定是讀書人,也只有讀書人才會如此,遊山玩水,沒事找事……”
洪阿大腦中靈光一閃,明白過來,莫名地肅然起敬:“恩公,不嫌棄的話,且到我家裡坐一坐。”
“好的。”
陳三郎就等這一句。
這時候那少女洪水妹還沒有醒,洪阿大又一身傷,陳三郎便讓阿武揹人回去。
不用多久,他們便來到洪家村外面。很快驚動了村民們,紛紛湧出來,不少人臉上有著濃濃的警戒之意。不過在洪阿大一番分說之下,眾人慢慢放下了戒心。
看得出來,洪阿大在村中素有威望,他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漁夫,村中不少年輕人都是跟著他學習打魚的。而陳三郎三人救了洪阿大父女,光這一點便足以讓村民們心生感激。況且陳三郎談吐得體,面目清雅,和以前那撥逃難者截然不同,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洪阿大帶著陳三郎他們去到家中,說是家,也就一座簡陋的石屋子,不大,只得兩間,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彌漫著濃鬱的魚腥味,屋外搭著茅棚,灶頭便在那。
洪阿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家裡頭實在簡陋,莫說茶水招待,就連椅子都沒有一張,都是直接坐在石墩子,或木墩子上面,委實怠慢了。
陳三郎不以為意,好奇地打量著。
此際洪水妹終是悠悠醒來,在父親口中得知事情經過,趕緊來道謝,然後去洗鍋燒水。
沒過多久,人聲喧嘩,村民們簇擁著一個漢子過來。那漢子身形魁梧,即使大冷天穿著也不多,顯露出健碩的肌肉,看上去,如同一尊鐵塔,可不就是昨天射箭的那一位嘛。現在大踏步而來,面色依然不善。
阿武和大魁兩人當即站起,護在陳三郎面前,手掌有意無意地按上腰間刀柄處,對方但有異動,他們便立刻拔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