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回答:“就在這附近逛逛。”
阿武不無擔心地道:“那村中的人有些不善,若是遇到,恐怕生枝節來。”
說起這事,他就覺得有點窩火。現在嶗山境內,誰不知道自家公子名號,沒想到在這山林江邊,連投宿都無門,還吃了一箭,最後只得露宿野外,挨風受雨,連晚飯都得靠公子去捉魚。傳揚出去的話,豈不羞臊?
想著,阿武都想回去找陸清遠調兵過來,直接鎮壓了事,出一口氣。
當然,也就想想罷了,不算大事,不可能為此大動幹戈。
陳三郎笑道:“只是誤會而已,沒事的。”
大魁拍著胸口道:“他們若還敢鬧事,咱們就不客氣了。”
三人牽著馬下山去,並未去村裡,而是沿著河邊朝另一個方向信步而行。
下了一夜雨,江水暴漲,水質泛黃,滾滾而流,更見兇猛。
“公子,你看,上游有船下來了!”
阿武東張西望間,忽有發現,大聲喊道。
陳三郎抬頭看去,果然見到一條小船正順流而下。
這船不大,看著非常熟悉,跟以前在涇縣所坐的烏篷船有些相似,只是首尾兩端更加細尖,便於破浪。
船板上站著個艄公,手中把持一根長長的竹竿,不是用來劃水,而是用來點撥,從未掌握船隻方向。
從上而下,江流湍急,根本不用力,船隻速度已經十分迅疾。然而這河中水流漩渦眾多,石頭遍佈,好像個石頭陣似的,諸多石頭,一些顯露在水上,更多的卻都隱在水中,防不勝防,要是撞上,整艘船都會散架傾覆。
這艄公顯然對這一帶水形頗為熟絡,知道哪兒有石頭,哪兒不能行船,甚為清楚,手中竹竿一時點,一時拔,總能避開險地,讓得這艘船穩穩當當地漂流下來。讓人見著,既為之捏一把汗,又要拍手贊賞。
待船隻近了,陳三郎清楚地見到那艄公胡須都白了,已是花甲之年。這般年紀,定然是經驗豐富,才能有如此技術。
就在此時,猛地有一片巨浪翻起,猶如屋宇崩塌般,當頭朝著那艘小船壓了過來。
相比之下,這船渺小得好像一粒石子。
此浪起得突兀而古怪,幾乎同時,陳三郎懷中小劍嗡動,再看那片巨浪之中,隱隱有一道黑影浮現,猙獰可怖,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