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走馬上任,陸清遠在武平縣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找回了他曾經失去的精神。
其實陳三郎任命各人到下面縣城主事,甚為自由,並不過多幹涉,這樣的條件環境下諸人才能盡施才能。
陳三郎一向如此,不管內外,不管上下,對待周分曹江草齊他們,也是這樣。
天下何其大,一人之力,即使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囊括無漏。所以禦下有法,知人善任,一言以蔽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
“清遠不必驚奇,我只是路過罷了。”
陸清遠聞言,不明所以,只是他性子謹慎,也不多問。
陳三郎笑道:“我趕路腹饑,正想弄點吃的。”
陸清遠忙道:“我們回縣衙吧,不用多久即可吃飯。”他又不是不通人情的老頑固,陳三郎遠道而來,不管如何,縣裡肯定得宴席招待。
陳三郎淡然道:“清遠何必舍近求遠,此地不是有粥吃,有饅頭嘛,有這兩樣,即可。”
陸清遠趕緊道:“那怎麼行?”
陳三郎卻不管,走過去取了碗筷,就打了碗粥,拿了個饅頭,自顧吃起來。
阿武大魁兩人有樣學樣,這一路來,陳三郎毫無架子,他們都習慣了。
陸清遠見著,也無辦法。
那工地管事當然不會說什麼了,他心思玲瓏,多少明白對方來頭不小,只是沒想到陳三郎他們居然真得在這裡吃起午飯來。誠如陸清遠所言,花費點時間趕到縣衙,一頓酒肉少不了,而工地上的吃食,會好到哪裡去?粥眯泛黃,饅頭面帶黑,頗為粗劣。
難道,真得餓到不行了?可看樣子,並不像。
很快,一碗粥一個饅頭入肚,陳三郎用袖子擦了擦嘴,意猶未盡的模樣,說道:“如此,謝清遠一粥招待,我等走了!”
“什麼?”
陸清遠驚詫地道:“公子,不是去縣衙嗎?”
陳三郎笑道:“管中窺豹,足見一斑,你在武平縣,做得很好,我還有事,就不去縣衙了。”
說著,翻身上馬,得得得,真得走了。
阿武大魁兩個趕緊上馬跟上。
後面陸清遠猶待在那裡,實在沒想到陳三郎竟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時間腦海都有點暈,不知該如何說好。
那管事也聽出來了,能讓陸主事稱呼“公子”的,除了府城那位還有誰?不禁一個哆嗦:“哎呀,剛才傻了,我怎麼不幫他盛粥呢?實在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