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吞不下這口氣。
老和尚一招破了他的法,定了勝負,不再理會,轉身便走,慢慢消失在開始降臨的暮色當中。
“觀主,你沒事吧?”
童子清風過來,關切問道。
逍遙富道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恨聲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對於這老僧,他多少有些瞭解,乃是出身白馬寺,法號:“淨空”,出身不低,當朝國師淨往的師弟。其曾在揚州飛來塔上坐禪多年,有傳聞稱,他是在此枯守,等待有緣人來。
不過後來,這淨空出現在涇縣,要渡陳三郎入空門,一直糾纏不斷。到了如今,竟追到嶗山府來了,真是賊心不死。
清風低聲道:“觀主,不如去告訴城主大人吧。”
聞言,道士就想到陳三郎快要結婚了,在這骨節眼內淨空找上門來,簡直豈有此理。只是書生,是那麼好對付的嗎?在涇縣的時候,無法成功,到了如今,更註定會是失敗,便道:“不用出去,輸給了此禿驢,此事便不能再管,乃是道門規矩。”
頓一頓,又道:“那邊只怕也已知道了,無需去說。”
……
傍晚時分,暮色籠罩下來。
府衙後宅中,陳三郎在陪母親用晚膳。同桌的,有二姐,以及二姐夫。四人坐在一起,算是一家團聚了。
桌上菜餚頗為豐富,有兩樣時蔬,有瓜炒肉,有蒸蛋,還殺了個雞,肉白切,湯單獨喝。
陳三郎最愛吃這樣的雞肉,兩個雞腿都讓他給消化掉。
用餐有規矩,食不語,因此少說話,多吃飯,喝湯。
三大碗飯後,又喝一大碗湯,陳三郎吃飽喝足。陳王氏等人也是吃好了,讓人把桌子撤下去,端上些茶水來。
“爹,娘!”
脆生生的童音,原來是江草齊家的孩子醒了,一個老媽子帶著走了過來,這孩子將近兩歲,已經蹣跚走路了,生得胖乎乎的,頗為可愛。
江草齊上去,把兒子抱起,滿臉溺愛之色,一點不像個馳騁沙場的將軍。
陳王氏見著外孫,也是高興,說道:“來,給我抱抱。”
江草齊把孩子給她,對著陳三郎打趣道:“三郎,成親之後,你可得努力了。”
陳二妹附和道:“可不是,你看娘親,都不知道多想抱孫子。”
面對母親看過來的眼神,陳三郎幹咳一聲:“快了快了。”
的確是快了,等成親圓房,只要不出啥毛病,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嘛。
突然間,他心頭一跳,若有所感,不禁抬頭望向門外,臉上露出了訝然之色。
門外空空如也,看遠些,便是夜色來臨的天空,今晚該是月朗星稀。
江草齊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禁問:“三郎,怎麼啦?”
陳三郎回答:“沒事,就是突然心血來潮,似乎覺得有位故人到了嶗山。”
“故人?”
江草齊不明所以,也沒有想太多,自顧去逗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