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三郎奔赴南陽府趕考,因此認識逍遙富道。道士曾跟他論及一些修煉常識,比如法器分階之類,言談間,便提到“山寨”!
那時候陳三郎聽聞,還有些腹誹,說這個名字也太“山寨”了些,故而留下了印象。
道士說,山寨所在,裡面都是武修,也就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
這個說法和現在許念娘說的完全一致,也就是說,許念娘便出身山寨了,倒和他的身份十分相符。
當下忍不住問:“山寨是個什麼地方?又在哪裡?”
許念娘呵呵一笑:“江湖中,山寨名氣甚大,傳聞層出不窮,只是沒有人知道在那兒,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
陳三郎很是奇怪,只要存在,哪怕存在得再隱秘,也不可能找不到。那些宗門教派都選擇在名山大澤裡開道場,又高又遠,可一樣能被人尋到。
許念娘嘆了口氣,緩緩道:“因為山寨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群人。”
陳三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敢情這只是個代號。外面的人不知道,以為是個地方名,當然是緣木求魚,求之不得。
只是這些山寨的人究竟是何等存在?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既然他們走在一起,成了組織,便定然有著共同的綱領才對。
許念娘看著他,似乎猜測到了他心中的疑惑,當即道:“珺兒,你去做些酒菜來,我要和三郎喝酒。”
許珺聞言,聽話地去了。她心思玲瓏,隱隱覺得父親故意支開自己,但她還是依言而去。其瞭解父親脾性,說一不二。況且,那些話既然告訴了陳三郎,也就等於告訴了自己。
許珺走後,許念娘又道:“三郎,有些話以前我無法與你分說。”
陳三郎聽著,點頭表示理解。那時候的他,白丁一名,要啥沒啥,可以說是根基全無。這樣的狀況,即使知道什麼,也毫無辦法,也怪不得許念娘三緘其口,神神秘秘。
“但現在,你一步步起來,做得不錯。”
聞言,陳三郎微微一笑。在印象裡,這位準泰山大人可是極少誇人的,實在難得。
許念娘繼續道:“所以,一些事情應該讓你知道了。”
陳三郎也不做聲,很認真傾聽的樣子。他知道許念娘話說到這個份上,該說的,肯定不會再有保留。
“你應該知道前朝大虞。”
陳三郎當然知道,身為讀書人,讀史可以明今,曾讀過不少歷史書籍,其中便有一本《虞記》。
許念娘目光悠遠:“前朝覆滅,餘孽未絕。”
聽到這句,陳三郎猛地一怔,彷彿明白了。
“不錯,我,以及山寨的人,便都是前朝英烈的後人。”
陳三郎倒沒想到竟是如此。
一朝毀滅,一朝崛起,其實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都是規律。幾千年來,不知更疊了多少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