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疑問:“真得那麼厲害?”
逍遙富道回答:“那是當然,本道何曾做過這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事來?委實是技不如人。不過他們數量絕不會多,即使出動,最多也不過十多騎而已。”
十多騎?
陳三郎鬆了口氣,這個數量對於現在的府衙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哪怕再兇悍,在數千兵甲的絞殺之下,也註定要灰飛煙滅。
逍遙富道又道:“其實本道最擔心的是魔騎出動,定然不會直接攻城,而是遊擊而戰,那樣就麻煩。”
陳三郎知曉其中的道理,對方若來去如風,自然讓人頭疼,難以圍剿。那樣的話,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府城局勢就會再度掀起波瀾,民心動亂,再要安撫下來,不知要有耗費多少工夫了。
民心如水,最易反複,也最怕反複。
現在時候固然早,晨光熹微,但城外阡陌之上,影影綽綽,已經有不少農人來到,手拿鋤具開始勞作。自從各項利民政令釋出下來,城內城外,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分到了屬於自己的田地,又得了許多耕種福利發放,眾人熱情高漲,積極性高的很,根本閑不住,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下田來,爭取趕上好季節耕耘播種,還能趕上一波好收成。
有了收成,有了糧食,這心才真正踏實。自從蠻軍入境,許多人家已經很久沒有收成過了。饑荒遍野,不得不流離失所,到外地去乞討。
看著一幅幅辛勞耕種的畫面,陳三郎心有喜憂。喜者,隨著政令施行,民生漸漸開始恢複過來;憂者,卻是剛聽到魔騎可能出動的訊息,若是他們在野外肆虐,馬蹄踐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又將付之東流……
想著,他不禁捏住了拳頭:決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
逍遙富道道:“修羅魔騎出動,必是從邊界調回,需要些時日。”
他的意思便是提醒陳三郎,要他早做準備。
陳三郎點點頭,想了想,叫過身邊一名甲士,細細說了起來。
那甲士聽畢,立刻道:“公子放心,我會一字不漏地轉告周先生。”勒轉馬頭,疾馳回城了。
眼下江草齊還沒有回城,他率領部眾起碼會在明天下午才能回到。陳三郎先交代周分曹,讓他與江草齊商討,先制定些防禦措施,防患於未然,以為必要。
至於自己一行,去往嶗山,順利的話三天便可返回,並不會耽誤事。
陳三郎又問起逍遙富道回轉嶗山的目的計劃,道士笑道:“本道當下也算衣錦,便該還鄉,制定宗門重開的事宜。”
陳三郎深以為然,又問:“那不得招收門徒弟子了?”
“不錯,在城中,我已經收了兩個童子。至於弟子,卻得講究機緣資質。”
其實他年齡還小得很,在修道層面來說,屬於後輩,換別的教派,也就一介後生子弟。然而宗門衰落,只得硬著頭皮上,化身師傅了。其在嶗山府已經建立起一定的名望,加上觀中衣食無憂,因而尋些性格伶俐的童子並不難。
只是衣缽相傳,尋找傳人卻不是件簡單的事,得慎之又慎,逍遙富道並不著急。
嶗山一脈,根基淵源盡在嶗山中,而不是嶗山府的道觀。道士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再返山門。上一次,他與陳三郎回山,是為了拿東西,但這一次,卻是要尋思著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