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躬身道:“敢問此隊伍要來何用?”
陳三郎道:“明日或有事發生,城中富戶豪門不服管治,意圖作亂。你便率領隊伍在街道上維持治安,遇到有作亂者,殺無赦!”
聽到是這事,張博眼眸一亮,他的仇人不僅蘇鎮宏,與花家等都脫不開幹系,現在聽聞,立刻道:“張博聽命,死而後已!”
陳三郎看著他,又道:“時間緊迫,恐怕一時間難以招募多少人手。不過你放心,你可去軍營挑選兵丁五百入隊。”
張博喜上眉梢:“多謝公子。”
說罷,轉身便去了。他在勞中飽受折磨,現在走路起來都不甚利索,但昂首挺胸,自有幾分氣概。
他畢竟是領過數千人馬與蠻軍激戰過的人。
周分曹又道:“公子,裡外交困,探子早有回報,說六個縣城的兵都到齊了,全部囤聚在東門,約有五六千眾,聲勢浩大,十分驚人。只怕他們是想集中力量攻打一個城門,聚而破之。”
頓一頓,繼續道:“府城四門,就東門城牆最為單薄,牆頭也矮上許多。顯然他們知悉此處弱點,才有這般佈置。我們得盡快調兵遣將,重點守護東門才行。”
陳三郎聽畢,摸了摸下巴,忽道:“我曾聽過一言:攘外必先安內。因此城外的事,不必緊張,盡管讓他們攻打便是,四門鎮守部署,也不必改動。”
周分曹一聽,頓時急了:“這怎麼行?”
目前東門鎮守的兵丁不過百人,這麼點人,不夠人家一陣沖殺,就會丟盔棄甲,敗下陣來。城門一破,數千縣兵卷殺進來,後果不可收拾。
陳三郎一擺手:“先生莫急,我自有安排。當務之急,還是城內境況,張博一隊,不足以鎮壓。還得加派人手,另選兵甲一千進行馳援,領兵者,只能請許伯父出手了。”
許念娘在下面微一頷首,表示應允。
“至於府衙這邊,由許珺統兵兩百負責戒備,另外陳府那邊,也得增派兵丁過去幫忙……”
一項項命令發下去,都是針對城內防守的,半個字都不提城外的狀況。計算起來,能用的兵,幾乎全部用掉。
周分曹聽得幾乎傻眼,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陳三郎熟讀兵書,運籌帷幄,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怎地今天像變了個人,步步昏招呢?
“公子,萬萬不可……”
陳三郎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先生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就這樣吧,大家下去籌備,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得有誤。”
眾人起身施禮,退了出去。
周分曹急得團團轉,可陳三郎很幹脆利索地跑了。
宋志遠過來寬慰道:“周兄,公子不像是剛愎自用的人,他一定另有主張,可退強敵。”
周分曹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長嘆一聲:“怕只怕他到底年輕,欠妥考慮啊。”
宋志遠道:“一路來雍州,公子指揮若定,何曾出過紕漏?現在,我還是信他。”
周分曹苦笑道:“我也信。”
“那不就行了。”
周分曹無言以對,抬頭仰望夜空,見夜色深沉,星月無光,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今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