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娘外表並不出眾,宛然一個落魄讀書人,神色沉靜,瞧不出什麼端倪。
宋志遠不禁皺了皺眉,他看見許念娘手中拿著壺酒,時不時往嘴裡灌一口,有濃鬱的酒氣飄溢而出。
這酒,絕非好酒。
作為文人,宋志遠也喜歡飲酒。不過飲酒這東西,如同風花雪月,得講究場合意興。
現在是什麼地方?
危機重重的南陽府;
現在是什麼時候?
說生死攸關,大禍臨頭絕不為過。
這個情況下仍然飲酒,就顯得有些不合場景了。
貪杯誤事啊。
“此人,莫非竟是個酒鬼不成?”
宋志遠心裡犯起嘀咕。
周分曹見慣許念娘行徑,自不敢輕視,問道:“許先生,你看?”
許念娘灌了一大口酒,雙眼眯了眯:“有酒無菜,未免無趣。”
宋志遠聞言,差點膛口結舌:所謂狂人名士,不外如是,敢情這武林中人,也有如斯做派。不由瞧往周分曹,要看他意思。
周分曹微一愣神,忙道:“許先生稍候,佳餚就來。”朝著宋夫人打個眼色。
宋夫人便拉著女兒離開大廳,與婢女到後堂準備飯菜去了。
只不過懷有心事,忐忑不安,這飯菜做得就有點心不在焉,失了水準,居然還炒糊了,有焦味傳出。
手忙腳亂地張羅了大半個時辰,才弄出一桌飯菜來。
這段時間,宋家諸人可謂提心吊膽,生怕虎威衛的人闖進來,見到周分曹兩人在場,撞破了行徑。好在元化成也不想逼迫宋志遠太緊,只吩咐軍士在外面把守,不得人進,不得人出,至於宋志遠他們在裡面搗騰什麼,都是不理會。
許念娘上桌來,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飲酒,吃肉,嘖嘖有聲。周分曹和宋志遠等都是作陪,宋夫人母女心思憂慮,沒有多少胃口吃東西。
不知不覺間,日頭西斜,夕陽落下,暮色籠罩。
宋志遠看著許念娘起碼喝了三壇酒,他見過不少海量之人,可這般喝法卻見所未見,換了別人,早醉成一攤爛泥。
許念娘放下碗筷,緩緩道:“吃飽喝足,大家暫且小憩,今晚出城。”
宋志遠疑問道:“許先生,恕宋某直言,南陽實行宵禁,入夜四城緊閉,插翅難飛,如何出城?”
許念娘道:“許某自有辦法,寬心即可。”
然而宋志遠等人的心怎麼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