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劍鋒一轉,疾刺逍遙的左手腕,這一次,逍遙富道避無可避。
陳三郎豈會袖手旁觀,眼眸精光掠過,就要仗劍去救。
“開!”
被黃麻繩捆住的正光大吼一聲,聲震山崖,那根黃麻繩竟然節節斷裂,被崩開來。
陳三郎一怔,心想臨時臨急練就出來的黃麻繩質量委實劣質了點,太容易被人掙破了。如此一來,威力大減,不堪大用。這一番,一定要取得那神蠶絲,用它來煉法器的話,那就大不同。
“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正光道士狀若瘋狂,剛才一摔,發髻散落,披頭散發,更像個瘋子。但見他雙手飛快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拳頭打在自己胸脯上。
這一拳打得真重,他居然咳出了血。
陳三郎有些納悶,這家夥打不過,竟然氣得自殘,怪不得人說出家人其實執念比凡人還要重呢。
“吼!”
吐血之後,正光仰天咆哮,全身渾若打了氣的氣球開始膨脹——
這些事端寫起來長,其實就是一瞬間事。與此同時,那邊逍遙富道為了躲過張師兄的一劍,情急之下,不得不把手中的長條箱子當做盾牌迎上劍尖。
張師兄哈哈一笑,身法快速,下一刻,就欺到身前,劈手將箱子奪了過來,隨即退開數步。
東西到手,他好整以暇,注意到了正光的情況,不禁皺起眉頭,喃喃道:“看來他真是被氣暈頭了,連此等秘術都不惜施展出來,何苦呢。”
正光現在用出來的秘術,有個名堂,喚作“狂牛術”,透過激發血脈潛能,大幅度提升力量,只是用過之後,整個人像被抽空,會虛脫暈死過去。這術法兇烈霸道之處還在於會永久性損害經脈,換句話說,現在正光不計後果施展秘術,他的修為境界這輩子也就停滯於此,再沒有上升的可能了。
修者修道,其實最看重己身,是以很少會跟人進行殊死拼搏,生死決鬥雲雲,那是江湖人的風格。修道不易,自該珍惜,特別是道統門庭出身的弟子,這個觀念更是根深蒂固,難以動搖。
故而張師兄對於逍遙富道,盡管全面佔據上風,但出劍也頗有分寸,留有餘地,只怕將對方逼得急了,拼命起來,就不大好受。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人呢?
陳三郎削了正光的心愛法器,確實結下了莫大梁子,難以釋懷,但法器到底算是身外物,又不是說不能重新煉制回來的,大不了多花費時間罷了。然而要是施展秘術,弄壞了經脈,那永遠都沒有複原的機會了。
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正光在青城山修心養性了偌多念頭,今日為何如此容易受激,做出這等不計後果的糊塗事來?
張師兄感到有點詫異。
呼!
狂風大作,來自空中,一團黑影驟然從低垂的雲層穿出,快疾無比地撲下來。
目標,赫然是張師兄手中剛搶到手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