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娘道:“因為我看得出來,你需要。”
“我需要?”
陳三郎一怔,皺眉苦思,慢慢眼眸亮起來:顯然,許念娘已經看出了他目前遭遇的困境,所以特意傳授下刀訣,等於給予一份外力幫助。不過看不懂,不得其門而入,刀訣也無法化成外力呀。
許念娘又道:“這件事,我原本不想那麼急。畢竟拔苗助長,弊大於利。然而剛才你也看到了,時不我待。”
陳三郎明白他指的是明天約好的決鬥。
許念娘看著他:“那麼,明天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
陳三郎不假思索。
“你不怕死?”
“怕,當然怕,不怕死的都不是人。”
許念娘嘿嘿一笑:“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去?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有多少可怕。那個白頭翁,已經是一位邁入先天的頂尖人物;而他的侄子,最起碼也是後天。”
陳三郎咧嘴一笑:“那又如何,誰叫你是我岳父呢。翁婿齊上陣,必成佳話。”
許念娘呵呵一笑:“你與珺兒,只是定親。我知道你們還沒有圓房,你隨時都可以退親。”
頓一頓,接著道:“你是新科狀元郎,得皇帝賞識,前途無量,實在沒必要捲入江湖中來。”
陳三郎跳起來,指著他道:“你說的這是什麼狗屁話,珺兒我娶定了。難道在你眼來,我是個貪生怕死、眷戀富貴之徒?”
“那時候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將珺兒許配給你;可現在時過境遷,境況迥異,就不好說了。人,是會變的。特別是從困窮走向富貴後,變化尤其大。”
陳三郎氣呼呼:“你不相信沒關系,趁著你在,今晚我就和許珺成親,你總沒有意見了吧。”
許念娘啞然失笑:“好小子,是不是做夢都想著要洞房?”
陳三郎老臉一紅,訕訕然。其實這事也沒有什麼羞於啟齒的,他血氣方剛,身邊伴著如花似玉的姑娘,能憋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
許念娘慢慢道:“不過現在還不行。”
“啊,岳父大人,你耍小婿呢。”
“真還不行,是為了你好。”
陳三郎忍不住心裡嘀咕:我都快憋成內傷,還說為我好……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許念娘一言帶過,閃爍其詞。
此時許珺已經把雞鴨整隻煮熟,撈出來,切成大塊,裝了四大盤,一一端上來。又用小碟裝了調味的醬料,再炒了一盤菜蔬。這樣飯菜都齊全了,擺在桌子上。
許念娘身邊從來不欠缺酒水,倒出三碗,三人喝起來。
酒逢知己千杯少,在酒桌上,最講氣氛。
今晚的氣氛很好,歷經曲折,許珺終於和父親團聚,心裡高興,所以她喝了不少。酒意湧上來,兩頰紅霞,美豔不可方物。
陳三郎也喝了多碗,他自從學會喝酒以來,這酒量頗有增長,雖然不能與許念娘相提並論,但再非吳下阿蒙。
“爹,三郎,我頭暈,先去睡了……”
許珺喃喃道,眼眸朦朧,晃悠悠進房去了。
“岳父大人,我也頭暈,也要去睡了。”
陳三郎倒光棍,就想跟著許珺去。
許念娘咧嘴一笑,忽道:“你想不想看我的刀?”
聞言,陳三郎精神一振,知道苦等的戲肉終於要來了,毫不猶豫:“想。”
反正媳婦兒跑不了,可是岳父的刀,卻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