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哼一聲:“那你以為落在本蟹爺手裡,還能回去?”
“我變!”
泥鰍不與他爭辯,忽而現出原形,卻是一尾三尺三的烏黑大泥鰍,渾身光滑溜溜,在水裡十分靈活,居然就脫掉了水流的束縛,一頭往河床鑽去。
螃蟹暗叫不好,要是被對方逃走,去稟告那大統領,鬧將起來,事情可就一發不可收拾。
不假思索,也現出原形,正是磨盤大小的一隻螃蟹,嗖的,一記螯鉗便鉗住泥鰍的尾巴,死死不放。
泥鰍半截身子都已鑽入泥土裡,不料後面被鉗住,鑽心的痛,便狂甩尾巴,要把螃蟹擺脫。
然而螃蟹如何肯放,幹脆將另一隻螯鉗也伸過來,毫不客氣地鉗住泥鰍的腰部,入肉見血。
這一對螯鉗,乃是它全身精華所在,淬煉不知年月,早打磨成一對法器般的存在,非常鋒銳。
泥鰍受不住了,只得從泥土中回過頭,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咬在螃蟹背殼之上。
咔!
如咬鐵石,差點沒把牙崩掉。
螃蟹哈哈大笑:“鑽泥長蟲,現在知道為何本蟹爺身為殼類,倍感光榮了吧。”
它的背殼,雖然比起龜揹來遠遠不如,但浸淫功夫足夠,也是無比堅硬。螯鉗主攻,背殼主防,攻防一體,幾無破綻。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比如上次面對陳三郎,一劍就將它刺穿。
泥鰍下不得口,唯有將身體翻騰起來,帶著螃蟹滾動。
這一鬧騰,水流激蕩,河面上便形成許多漩渦,風浪起伏,拍打著岸邊。
這時候,雄平已上得岸來,把事情告訴陳三郎,帶著他過來了。
陳三郎聽著,眉頭微皺:他倒沒有責怪螃蟹魯莽的意思,這泥鰍使者貪得無厭,嫌棄送的香火少,一定要檢視玉符敕命,彼此之間,遲早要大打出手。
既然出手,就該快刀斬亂麻,將對方拿下,免得放虎歸山,引來後患。然而根據雄魚精的報告,這泥鰍卻不是省油的燈,蟹和未必能攔得住。
兩個趕到岸邊,見水面之上漩渦滾滾,攪動起波濤,聲勢驚人。
見狀,陳三郎頓時放下心來:看樣子,最起碼說水底下兩妖還在激戰當中,蟹和並未讓泥鰍跑掉,這就足夠了。
等拿下泥鰍,自然有方法處置。
陳三郎正要施展《真龍禦水訣》下去,再好好實戰一番,擒拿下泥鰍,忽然見河面上的漩渦慢慢平息,波濤安定,就聽得汩汩聲響,來自水潭深處。片刻之後,蟹和浮出水面,一對螯鉗死死咬住一尾大泥鰍的身子,將它拖上岸來。
而那條巨型泥鰍,此刻一動不動,奄奄一息的樣子,連掙紮的心思都沒了。
雄平看見,大感驚訝,沒想到螃蟹居然能拿住泥鰍,活擒上岸,立下大功。但按道理,這不可能呀。螃蟹是自己手下敗將,而自己是泥鰍手下敗將,那麼螃蟹怎麼打得贏泥鰍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