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出去吧,好好溫習,不要讓本官失望。”
陳三郎告辭出去,到了門外,嘴角彎出一抹冷笑:如果說前面還只是猜測得六七分,那經過今天這件事,就能確定八九分了。
掠奪氣運,大前提肯定是要目標的氣運值得大費周章,值得犧牲付出。他現在只不過區區秀才之身,當然入不得法眼。故而必須進行養肥,比如說考得舉人,乃至於考得進士……
如此說來,對方對自己的前景可是相當有信心的,那道士定然看到了什麼,洞察先機,所以才捨得投入。
陳三郎不是沒想過幹脆來個自暴自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反正不讓對方如願。只是那樣,對別人無益,可對自己更毫無好處。還很可能出現魚死了,網沒破的結果。畢竟這張網太大太堅韌,而陳三郎這條魚卻弱小得可憐。
既然如此,不如迎頭趕上,順勢借一鬥東風,拼出一條路來。當魚躍龍門,化龍飛騰,那再大的網都捆綁不住了。
想到這,心頭油然一股豪情蓬發。
廳堂中,杜學政對宋志遠道:“志遠,分曹可曾迴心轉意?”
宋志遠搖了搖頭:“不曾,他那犟脾氣,真是奈何不得。”
他們三人為同榜進士,其中杜隱言仕途最為得意,一路青雲直上,坐到揚州學政這個寶座之上——其中自然離不開揚州刺史元文昌的幫助;宋志遠為人淡泊,更喜歡做學問,只做了幾年官,便到學院裡擔任院長一職;至於周分曹,其心中有志向,有情懷,然而脾性不合群,過於耿直,屢屢得罪上司以及同僚,處處碰壁,可謂頭破血流,最終心灰意冷,辭官歸隱山林,寄情山水。
周分曹有學識,懂韜略,元文昌頗為賞識,便讓杜隱言出馬勸說,讓周分曹到揚州刺史府上當幕僚。這職位雖然無權,但只要得到刺史大人信任,相當炙手可熱,不知多少人想要得到,然而周分曹卻斷然拒絕了。
杜隱言哼了一聲:“也罷,讓他再考慮考慮。志遠,我還有事務處理,先回衙門了。”
目送他離去,宋志遠陷入沉思:今天杜隱言特意來南陽學院,特意找陳三郎說話,卻有些蹊蹺。難道這陳道遠,真得很受少將軍賞識,才有這番待遇?
又想起前一陣子涇縣黃縣令和地方士紳上書要撤銷陳三郎秀才功名的事,也是杜隱言親自到縣裡擺平的。
這樣的青睞規格,非比尋常。
“爹,你在想什麼?”
清脆的聲音,走進一位俏生生的少女來。
見到是愛女宋珂嬋,宋志遠微笑回答:“沒事……嗯,聽說你答應與秦羽書一同參加南陽河詩會,到時可不能亂跑呀。”
“知道了。”
宋珂嬋隨口答道。
三天後,關於朝廷舉行恩科的事宜正式公榜,南陽學院上下,一片喜氣騰騰,因為恩科,基本所有生員都能獲得科考資格。雖然說能考科考,不代表就能考鄉試,可萬一被學政大人挑中呢?
一旦選中,就是機會。
第五天,科考在杜學政的主持下正式舉行,參考者數以百計,場面熱鬧。
第九天,獲得今科鄉試資格的名單公佈,南陽府共有十三人,其中秦羽書不出意外地位列其中,然而名列第一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
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