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日子漫漫,需要花錢的地方更多,自己有手有腳,怎能再伸手問母親拿錢?
記得當初,他可是答應了的。一件事是在涇縣購置田産,讓母親過上舒適安穩的日子;另一件事是幫華叔討一房媳婦;兩件事,都要用錢。
“我要賺錢!”
陳三郎差點扯開喉嚨來一句,終是忍住,佇立在院子中,陷入沉思。
那邊許珺將宅子收拾幹淨,疊好床鋪,出去買菜,過不多久拎著菜籃子回來,下廚做飯。
柴火熊熊,油鹽下鍋,有香氣撲鼻而出。
蟹和聞著,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他過往都是吃生食,不管是獸肉魚肉,還是人肉,盡皆大口生吃吞食,難得吃一頓熟食。眼下聞著香味,這才明白人間煙火的魅力所在。
等飯菜上桌,幾乎忍不住要撲上去。
但主僕有別,不能造次。陳三郎呵呵一笑,讓許珺均出一份,讓蟹和端到一邊的小桌子上吃。
蟹和何許人也,這些飯菜看著分量不少,可對於他的胃口而言,完全不夠看,根本不用坐下,端在手裡,三口五口,一頓風卷殘雲,舔得盤子幹淨溜溜,然後一雙小眼睛又可憐巴巴地盯過來。
得,家裡養著這吃貨,光吃飯都得吃窮了去。
陳三郎賺錢的念頭更加強烈。
吃得多,可對於住宿條件,蟹和一點不講究,院落有一間雜物房,他就住在那兒。擺張木床,往床上一躺,不多久,呼呼的鼾聲便傳出。陳三郎讓他看家護院,可這貨想著公子是修士,少夫人也稱得上武林高手,誰不長眼敢來家裡鬧事?
內院兩間廂房,一左一右,恰好相對,陳三郎在左,許珺在右。他們沒有正式成親,還不能洞房。
陳三郎在房內,說心中沒有些躁動,那完全是自欺欺人,當開始冥想靜觀腦海的《浩然帛書》,一顆心慢慢變得沉靜如水,如明月當空,一片空靈,再沒有胡亂雜念。
在床頭桌子上,一口紫檀木劍匣陳列,匣中有劍,靜靜地躺在那兒,待時而動。
一天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畢,吃罷早餐,交代幾句,背起書筪來學院——既然正式進學,就該到堂上聽講。
按照經史子集,南陽學院詳細地劃分了多門學科,還有詩詞歌賦等專門課堂,都有資歷豐富的老學究授課。每一節課有規定時間,學子可以不來上課,但要來的話,一定得準時,遲到分毫,都不能再進課室了。
總體而言,課程安排可以說是相當寬松,平均下來,每天就兩堂課那樣,上午一堂,下午一堂,每堂課進行半個時辰。至於堂外時間,讓學子們自由活動。另外要說明的是,雖然生員進學時期有先後,可是學院並未採用學級制,而是所有學子混在一起上課,方便交流和管理。
其實在南陽學院進學的,也就一兩百人而已。
在這個時空,讀書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一般平頭百姓都不識字。而許多的讀書人又被卡在童子試三關,考不得秀才功名,無法進學;又有一部分人擁有進學資格,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選擇留在家裡;還有為數不少的年紀大了的秀才,他們科舉無望,也不會再呆在學院浪費光陰錢財。
所以一兩百名學子,對於學院來說都算多了,過去沒有附生條例,進學的學子最多幾十人。
今天上午的課堂屬於冷門,為“賦”,因此上堂的學子稀稀落落。
陳三郎剛進入課室,就聽到有人在裡面高談闊論,聲音聽著熟悉,看過去,不正是秦羽書嗎?
秦羽書也看到陳三郎進來,面色頓時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