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捕頭應了,自去不提。
……
春已逝,一群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喚著,叫來了夏天的氣息。
進學文書已於昨日送到陳三郎手裡,是南陽學院,增生身份。
對於這個結果,陳三郎早有心理準備,綜合他在童子試的成績表現,進入南陽學院當個增生,是意料中事。當然,他也可以不去南陽學院,就近進涇縣縣學就讀。
但一個縣學,一個府學,等級不同,起點不同。有條件的,誰願意舍大取小?
陳三郎決意要去南陽府進學,因為是增生,不用繳納學費,但日常飲食,乃至於住宿等,卻都需要自理,計算起來,耗費不菲。而當下家境困窘,支援他進學的話頗為困難。
陳王氏有了愁容,可想著兒子好不容易考了秀才,能夠進學,就算傾家蕩産也得支援他去南陽府。
進學的日子並非死規定,主要看考生個人意願,相當自由。其實學院本就是一個自由的地方,秀才生員出入其中,上課活動,都沒有太多約束——只要你每年歲考合格,也就沒人管你。
當然,在學院裡表現良好的話,歲考會有加分,對於獲取鄉試資格亦有補益。
這些日子陳三郎並沒有窩在書房中,而是天天往外面跑,主要是尋求營生的路子,雖然還不甚明朗,但也有所收獲。
與此同時,他還時刻提防著紅鯉魚託夢所說的惡客襲擊。
好在的是一直風平浪靜,而紅鯉魚在沉寂兩天後,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它終於再度浮現,傾聽陳三郎讀書,只是再沒有託夢了。
這一日,何維揚興奮地登門道:“道遠學長,明天縣裡的谷園詩社要舉行泛舟詩會,你也來參加吧。”
夏禹王朝重文輕武,百年沉澱,遍地文人騷客,風采鋪張,是以詩社文會之類的組織簡直多如牛毛,數不勝數。就說涇縣裡頭,叫得上號的詩社就有十幾個。其中谷園詩社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一個,一向被稱為涇縣之首,有些影響力。
何維揚是詩社裡的人。
當初也有人來吸納陳三郎,不過那時候陳三郎性格內向,怕生怕熱鬧,就沒有參加。
泛舟詩會,聽著極富詩情畫意,其實就眾人乘坐十來艘烏篷船,讓人站在船頭上高聲吟誦自己的詩作,然後由詩社請來的老師進行審核評價,以定優劣高低。
何維揚說道:“道遠學長,以你的文華才情,只要參加了詩會,定能脫穎而出,張揚名聲。只要有了名聲,自然就有人登門求字求詩了。”
文人最重名,無名不成文。是以一些字畫文章,只要署上“名家之作”的字樣,立刻行情見長,身價翻倍。
陳三郎眼睛一亮,他現在最缺聲名。既然如此,不如去參加這個詩會,也許能闖出一條路子來,當即點頭答應。
何維揚笑道:“那就說定了,我再去請別的人。”
泛舟詩會舉行的地點不遠,就在城中的涇河之上。此河雖然只是涇江支流,但河水潺潺,清澈幽深,兩岸又多種垂柳,風景著實不錯。再加上一條歷史悠久的晚晴橋,簡直可以入畫。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清晨,何維揚就和兩名朋友過來,請陳三郎一起走了。
約莫半刻鐘的路程,來到涇河邊上,就見停泊著十多艘烏篷船,一字排開。
“道遠學長,我們上這艘吧。”
幾個人就上了船,說些閑話,等待詩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