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不知道用什麼詞兒來形容於嘉嘉的婆家。
蔣東來搖頭道:“害~您不知道,嘉嘉丈夫身子不大好。要是一般人,去了就去了,咬牙熬幾年還有希望回來。可他那病秧子似的,能活著回來才怪。”
說到這裡,蔣東來有些賊兮兮的壓低聲音:“還有更離譜的,您猜怎麼著……”
杜飛動了動眉毛:“這還沒完?”
蔣東來道:“要這樣也罷了,嘉嘉那丫頭是個死腦筋,說什麼也得等她男人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她那婆婆,哼……不知怎麼想的,居然想讓她小叔子娶她,好給他們家傳宗接代。”
杜飛也是一愣。
他還真沒往這邊想。
其實這種事,在古代倒也不算稀罕,尤其是底層的貧苦老百姓。
有句話,叫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並不是說對庶人可以不用講禮數,而是不能用太苛刻禮數來要求溫飽線以下的人們。
對於他們來說,生存比禮數更重要。
只不過到了現在,竟然還來這套。
更操蛋的是,於嘉嘉丈夫還沒死呢!
蔣東來又嘆了口氣:“當初老連長還在,就不同意這門婚事,說那小子靠不住,家風不正。可是……嘉嘉那丫頭脾氣倔,說什麼也不聽,結果……那話怎麼說來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杜飛倒是沒那麼多感慨。
他既不認識老連長,也沒見過於嘉嘉。
不過,聽蔣東來這意思,於嘉嘉這算是無家可歸了,住在軋鋼廠招待所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要是不相干的人,杜飛也懶得多管閒事。
但於嘉嘉畢竟是王老師的閨女,算是陳方石的繼女。
不看僧面看佛門,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不然,日後讓陳方石和王桂英知道也交代不過去。
杜飛想了想道:“老蔣,這事兒你甭管了,我讓人先給她安排個住處,至於別的……回頭再說。”
之後又說了些閒話,杜飛把蔣東來送走。
回到辦公室,想了想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喂,東城分局嗎?麻煩叫一下內勤的王玉芬……我叫杜飛,外經委的。”
杜飛想來想去,決定先把於嘉嘉安排在王玉芬那裡。
一來,王玉芬那邊有地方。
二來,都是女人,沒什麼不方便的。
而且杜飛尋思,於嘉嘉也住不了多久。
回頭給陳方石去信兒,把她接到香江去就得了。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王玉芬的聲音。
那邊有外人,杜飛說話十分規矩:“喂,王姐呀~有個事兒請你幫忙……對,她叫於嘉嘉,現在在軋鋼廠招待所,你先去保衛科找蔣科長,讓他帶你去……好,行,謝謝。”
放下電話,王玉芬還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讓她去接一個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
這是什麼情況?
她一邊想著,一邊回到走廊上。
剛才她並沒在辦公室,而是在走廊跟人說話。
“玉芬,杜飛找你什麼事兒呀?”一個女人見她出來,立即問道。
這女人四十多,看著跟王玉芬有些連相,正是她媽馬桂芝。
王玉芬道:“您打聽這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