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內,自然紋路的實木桌子上,布上了韻致的茶具。上好的茶,還有上好的俊男靚女,如果此刻是一對你情我意的情侶,那就是午後最醉人一壺茶,沁著香氣,嫋嫋縈繞。
顧成望在舞弄著茶藝,米小諾坐在對面靜靜地不語。
那個迷離的眼神似是在觀賞著落地窗外的花花草草,又似是若即若離地在沏茶的人身上停留。
歲月若如此刻靜好,那該多好。可是歲月只管流淌,不問情與愁,不問風花與雪月,也不問米小諾該不該為她停留停留。
甚為講究的人還在有條不紊地洗刷燙涮著,似乎他是要泡出一壺絕世的茗品,是要給唇齒留下難忘的記憶,最好能刻在舌尖上,久而不散。
忙裡偷閒的顧成望抬頭看過去一眼,那個靜坐沉思的人似畫似仙,就在這午後的靜謐裡。
終於第一杯茶水進了杯子,紅著,又金黃著,似是一緞綢錦,含著無可比擬的柔和。
米小諾端起來,細細地聞著,再輕輕地吸上一口。香氣在唇齒間瀰漫開來,滋潤地散向了神經和四肢百骸。
好茶,真的是壺好茶。
順著杯沿看過去,視線裡是一個陶醉在茶裡面韻氣十足的人。那個被斜陽渡上了光芒的身影,似是鏡頭下的寫真,硬朗著、霸氣著、風度著又誘惑著。
米小諾瞄過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她不敢細細地去欣賞去品味,她怕她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她怕她的心一不留神就被那層光束收走了,從此再也找不到。
此時,二人無語,只有茶在語。香著香著,就走向了神經,甜著苦著,就豐富了味蕾。
顧成望一晃而過的眼神,就將米小諾淡淡的憂鬱裝在了眼底。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即將要說什麼,那份憂鬱沒有因為茶香而淡,沒有因為茶苦而濃,就是淡淡地,令他讀也讀不懂。
反正發起邀約喝茶的人沒有開口,他顧成望就不著急過問和催促。
喝茶喝的就是一股耐性和韌性,急不得,慌不得。
不知喝了多少杯,茶色也見著淡了,米小諾終於收起了思緒,清了清嗓子,看向了顧成望,她要說話了。
顧成望放下了茶杯,正直了身子,洗耳聆聽那即將到來的新奇。
掂量著,米小諾還是問出了口,“顧成望,你家是不是特有錢?”
顧成望已做好了各種準備,迎接米小諾的談話,但是她這話一出口,還是使他吃驚不小。他愣了愣,不知道她所提的是哪一壺茶,思索了片刻,顧成望如實地答道,“是。”
米小諾緊接著又問過去,“有多有錢?”
顧成望真的是不見底了,她這是要幹嘛?
“怎麼了,沒過門,就要管家了?”顧成望調侃著。
“我需要你正面回答,”米小諾無心與顧成望調侃打趣。
“幾個億?幾十個億?還是幾百個億,不知道,反正我也不關心這些事情,”顧成望搞不明白米小諾的意圖。
顧成望憑感覺,米小諾不是個拜金主義者,一度的金錢界限還曾惹惱過他,可是現在這談話進行得,怪怪地,又令人生悶來著。
米小諾儘管早有預料那厚實的家底,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這麼大的數字,對於她來說,對於多少人來說,那都是個天文的數字。
米小諾瞭然,輕輕地“哦”了一聲,不再言語,隨後,又長長地舒緩了一口氣。
不明白所以的顧成望觀在眼裡,急在心裡,“怎麼了,然後呢?”
米小諾喝口茶,抬頭回敬顧成望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恭喜你生在如此優越的家庭裡。”
顧成望被這種莫名其妙的談話壓抑著,不得其解,“再然後呢?”
米小諾輕描淡寫地就回了過去,“再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