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你怎麼了?!”
羅明睜開眼睛,又很快揉了揉,“這是怎麼回事?”
一晃神間,眼前不再是異大陸陰森的地下空間,而是熟悉的城市街道,就是他生活過工作過的那座四線小城市。
傍晚勾勒出遠山輪廓的瀰漫霞光,六車道的馬路車水馬龍,中間的綠化帶灌叢喬木茂密綿延,兩側的商品房上,防盜網和空調外機密密麻麻的,沿街的一排店面裡外,行人如織。
“羅明同學,你明天要比賽了,有沒有想過穿什麼鞋子啊?”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5公里畢竟是長跑,一定要選比較舒適的哦!”
這甜美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羅明心中一陣狂跳,他側過臉,果然,走在身邊是班長宋小晴,他之前一直暗戀的物件。
對了,是那一天!
羅明想起來了,是校運會比賽前一天的放學後。班長宋小晴突然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羅明,說想帶他去買鞋,算是為了感謝他報名參加5000米,給自己解圍吧。
這一段記憶一直被羅明的回憶壓制著,完全是因為後來撕開的傷口。
可是現在,有感受到壓抑不住的興奮的心情了,那時候天真的他,著這次逛街當成了兩人第一次約會。
“羅明,其實……我……”
宋小晴欲言又止,臉有點紅。似乎她帶羅明出來逛街,不僅僅是為了感謝。
“就這雙,哇塞簡直太酷了,特步非一般的感覺,明天的比賽一定能帶我飛。”羅明拿起架上的一雙鞋子,翻來覆去地看。
接下來兩人間的對話,就完全變成關於鞋子品質、舒適度以及長跑時具體策略的討論。
羅明的意識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活該自己單身這麼多年啊,剛才宋小晴明顯話裡有話,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觀看者,回憶不給你提供互動環節。
買完鞋子的兩人突然變得沉默了,好像再沒有其他的話題,就這麼並肩走著直到各自回家的岔路,微涼的晚風吹來宋小晴身上少女清新的體香,而在暗沉的暮色裡,羅明卻抬著頭,傻傻地看著餘暉。
就像那首歌的開始:“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她洗過的發像心中火焰。”
說的是青春里美麗的錯過與遺憾。
羅明此刻清晰地回憶起那時的心情,他很想衝上去,拉住宋小晴的手,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然而他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這時候,周圍的景色恍惚起來。
咦,怎麼回事,場景好像變成了更久以前?這是做夢嗎?
羅明看到變成了小學生的自己,正在一間逼仄的屋內寫作業,屋外母親洗碗時似乎在檢驗瓷盤質量,發出很大的碰響聲。
“媽媽,一會兒你又要出門嗎?我看會兒電視可以嗎你把遙控器藏哪裡啊)?”
“看什麼電視,作業做完了沒?今天老師講的內容複習了沒有,白天上班我已經夠煩了!回來還要做家務!晚上還要出去打零工!我真的是沒時間管你!誰叫你個死鬼老爸怎天在外鬼混,一天忙到晚沒看見拿幾個錢回來,我不加點工作的話,你下學期的學雜費哪裡來?”
“現在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嗎?還要交什麼錢?”
“還敢頂嘴?快去做作業!!!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