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愣愣地盯著房門看了許久,直到聽見坐在對面的姐姐,出嗚咽嗚咽的抽泣聲,這才回過神來,無不擔憂地望著姐姐。
“姐……你沒事吧?”王蘭抽出兩張紙巾,遞到姐姐的手裡,“是不是……是不是怪我今天不該來?都怪我,沒有聽你的話!”
王蘭突然想到早晨,自己給姐姐打的那通電話,雖然她沒有明確地阻止自己過來,但是口氣裡的支支吾吾,還是被王蘭給聽了出來——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在車站裡將票退了,回老家去,也不至於鬧得現在這般模樣,傷了姐姐的心。
“不關你的事,”姐姐王芳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反倒抬起頭來安慰著王蘭,“你不要這樣想,是姐對不住你,讓你剛才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他就是那樣的人,脾氣就那一陣,過了就好了。來!我們吃飯。”說著拿起筷子,替王蘭夾了滿滿一碗頭的菜。
“姐,剛才那人……”王蘭欲言又止。
“不提他!”王蘭明顯看到姐姐的臉色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便恢複了平常,“今天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就不要聊這麼掃興的話題了,好嗎?”
見王蘭輕輕點了點頭,王芳又接著開口:“哦對了!剛剛吃飯之前,你給誰打電話呢?”
“葉梓他們。”
“哦!”王芳微微蹙眉,“你們,和好啦?之前你們的關系,不是挺差的嗎?”
“是啊!我們現在可好了,還有安然,現在都是我的朋友。”想到安然他們,王蘭的臉上總算浮現了點點笑容。
“挺好的!”看到妹妹笑得開心,王芳也打心眼裡替她感到高興,“姚望也和他們在一起呢?”
“是啊!放假了嘛,他今天回去了。”
“聽你剛才和他說話的口氣,現在不喜歡他啦?”王芳打趣著。
“哦!早已經不喜歡了。現在反倒覺得,當朋友更好一些!”王蘭答得真誠。
“是啊……當朋友的話,永遠不需要擔心,會失去他。”王芳若有所思地開口,又替王蘭夾了幾筷子她愛吃的菜。
兩人隨後都沒再開口說話,各自低著頭,沉默地吃著飯。但實際上,卻是各懷心事。王蘭很想沖口問姐姐——剛才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口中的女兒和老婆又是怎麼回事,而姐姐,又為什麼要和那種人糾纏在一起?
飛快地吃完了飯,王蘭幫著收拾了碗筷,便洗澡睡下了。半夜裡,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姐姐在客廳打電話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小聲抱怨,漸漸變成高聲的爭執,直到最後,只聽得到姐姐隱忍的哽咽聲。
王蘭縮在被子裡,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姐姐察覺到自己還醒著。約莫這樣過了半個鐘頭,外面逐漸安靜了下來,接著便聽到從姐姐房間裡,傳來了一陣吱呀吱呀的關門聲。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吧。唉!”王蘭蒙在被子裡,小聲地自言自語,語氣略帶著感傷,“為什麼,到了哪裡,我都是多餘的……”
王蘭翻了個身,隨後想到電話裡姚望的關心,自己竟然真的無動於衷了,絲毫沒有波瀾。聽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心中沒有了那種悸動的感覺——大抵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吧!又或者,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喜歡那個——努力喜歡著姚望,讓自己變得更好的自己。
而另一邊,安然他們一行人吃完了飯,各自分別回到了家中。假期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躺到床上的安然,心中卻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明天王雨他們過來,到底是要商量怎麼樣的一件大事,居然連大伯和奶奶也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