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之靴,開啟!
功法開始運轉損耗,呂斐仙身後跟著的最後幾顆紅珠子,飛進了他的身體裡。曾經跟熱氣球一樣大的紅珠子們,此刻宣告結束。
怪物們拖著幹癟的身體走了過來,眼睛充滿了期待。呂斐仙握緊了手中的刀,這些怪物果然就是弱智來的,明明剛才還視他為仇人。
越來越多的大水泡從太虛門中凸起,給人一種滿天都飛著航空母艦的感覺,只是每一個航空母艦都只裝著百十個怪物。
還好數量不是很多。
它們有一定群體性的行為,雖然此時太虛門重新激起了它們的慾望,但他們還是本能的聚在一起,畢竟誰願意孤孤單單一個人啊,肯定都想跟著大部隊走。
後面從天上下來的,又跟著前面的人走向呂斐仙。
水泡已經不再出來,似乎地獄界那邊已經天晴了。呂斐仙扭轉刀刃,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吧。
刀光一閃,就朝著最近的怪物砍過去。那隻怪物還滿臉期待的一蹦一蹦朝他跑來,身體就像是紙糊的四散開來,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這裡應該有人打掃吧?
一會兒,怪物們都變成碎片後,那可不好收拾啊。
怪物們已經失去了地獄界中不死的特性。笨拙的它們怎麼可能比得過開啟疾行之靴的呂斐仙,場面是一邊倒的趨勢。
對呂斐仙更有力的是,後繼而來的怪物們,似乎沒有察覺到前方發生的事情。
就像是割麥子一樣,呂斐仙所過之處沒有站著的,都變成了滿地的殘渣。呂斐仙砍著砍著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不敢去看那些充滿期待的眼睛。
雖然心裡一直在安慰自己那些不是人不是人,它們只是一群智商堪憂的怪物。可那些眼睛像極了人的眼睛,像是放學回家的孩子,興沖沖跑回家,迎來的確是一柄刀子。
不,不是的,它們是怪物,進入太虛界要危害人間的。他是為了不讓人間界受到損害,才自發的阻止這些怪物。
可,阿爾巴斯之刃再縮小,不斷地縮小。
呂斐仙已經不能去砍了,刀長已經不允許他再做出砍這個動作,他只能一個一個捅上去,可是這樣的話一擊就搞不定一隻了。
它們幹枯的身體在他的手背上摩擦,分明有什麼東西在他手中流逝了。他變成某種殘忍的東西,如同審判那一日,天庭界那倆位大仙直接捅瞎了他的雙眼。
怎麼會這樣!
刀柄已經消失不見,呂斐仙幹脆就用雙手將怪物們一個個撕開,手感像是撕泡麵一樣。胸口的鹿腦袋在晃蕩著,黑色眼珠子毫無感情。
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人間界啊。
如此大量的怪物進入人間界那也是一場災難啊,即便他在這裡不殺死他們,去了太虛界還是要死的。就算太虛界不死,在人間界也得死,人間界已經沒有他們的生存之地了啊。
可是為什麼、、
呂斐仙你啊,為什麼有點下不去手呢?
他此刻做的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這是什麼應該心懷愧疚的事情嗎?
他也曾像它們一樣,呂斐仙回想起剛來到地獄界的時候,某種殘酷的東西在摩擦著他的身體,疼痛隨著摩擦進入他的靈魂。
那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